處理這龐大的事務,更不知道莫府還有多少事情等著他,他遠不如趙世恆老練聰明,只能是一樣一樣來。

“除了節度使,值房裡還有誰能上奏書?”

“你是說誰的官大?”殷北這回有問有答,將值房中情形給他說了一說。

節度使下有判官、掌書記、推官、府院法直官、要籍、逐要親事各一人,另有隨軍和副使無數。

節度使本就是個虛職,不問兵馬、糧草、稅收,只用印,因此手底下分為兩派,一派是廢物,另一派是純粹的廢物。

廢物派會看公文、用印,純粹廢物派會吃閒飯,兩派人馬共同在莫府荒廢時光,頭腦倒退,放出去不是任何人的對手。

鄔瑾聽了,啼笑皆非,讓殷北去告知廢物們,今日擬好莫節度使昏迷不醒的奏書,從遞鋪送去京都,無論陛下做出何等旨意,他們都不能隱瞞。

殷北得了命令,立刻前去。

片刻之後,值房中驚覺自己險些犯了欺君之罪,在重壓之下,不敢大打太極,全都聚在一起,去寫奏書。

外間的公務少之又少,只此一件,處置過後,剩下的便都是莫府家事。

莫府家事繁雜,他不能站在此處處理,殷北想讓他去趙世恆用過的花廳,他擺了擺手,去了九思軒。

門子將拜帖悉數送了過來,多數是舉子門狀,可以置之不理,而知府、知州等人拜帖,鄔瑾思量再三,讓殷北派人親自去各府中拜見,有問有答。

劉家亦可以置之不理,但要盯住。

殷北忙進忙出,忙的條理清晰,腦子裡的亂麻也隨之解開,最後按照鄔瑾所說,去將府中下人申斥整頓。

“申斥”二字,他忘在了腦後,同時也將“王法”二字忘在腦後,還是走莫千瀾在時的鐵血道路,將那不安分的下人吊起來抽了一百鞭子,直抽的血肉模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莫府再次恢復了莫千瀾在時的死氣沉沉,下人變成泥雕木塑,各司其職,不敢大意。

隨後殷北再次按照吩咐,從姨娘們裡挑出來兩個穩重可靠的,專在二堂照應莫千瀾。

兩位姨娘膀大腰圓,又穩又重,合起夥來能吃半隻羊,但是出身貧家,格外的能吃苦耐勞,貼身伺候莫千瀾,比下人要盡心的多。

鄔瑾安排了這些事情,開始給莫聆風寫信——不能瞞,但也要寫的讓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