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笑而不答——鄔瑾的信時時而至,每每“盼復”,她卻是許久未回了。

她轉而道:“明天我要做什麼?”

“阿孃請你和我大姐、二姐,一起照看那些年輕的女眷。”

“行。”

“你送我的賀禮呢?”程廷伸手到莫聆風面前,“不是莫府的,是你的。”

莫聆風笑道:“那我虧了,哥哥送一份,我還得送一份。”

她轉身衝門外喊道:“殷南。”

殷南比他們晚到一步,聽到叫聲,立刻進了花廳,將一個匣子交給莫聆風。

莫聆風轉手便給了程廷:“省著點花。”

程廷接在手裡,還沒開啟便覺得沉甸甸的,開啟一看,裡面竟是慢慢一匣金瓜子,越發覺得匣子沉的託不住。

“二狗子,你怎麼知道我缺銀子花?”

莫聆風老氣橫秋:“你什麼時候不缺?你爹現在窮的都要刮地皮了,你也掛不了他的帳,還要開府,我是長輩,怎麼能不幫襯你。”

“好二狗,”程廷連莫聆風的調侃都沒聽出來,“等小爺發達了,打一條金狗送你。”

他有了這五千兩銀子傍身,是喜上添喜,恨不能登上天宮,一巴掌將月亮撥下去,拉起太陽來,馬上就去許家親迎。

他美的齜牙咧嘴,實在是坐不住了——莫府是數十年如一日,連一把椅子的位置都不曾移動,這樣的地方,可以承載興衰、生死,也足以讓任何喜事都變得波瀾不驚。

然而莫聆風的肚子咕嚕了一聲,他立刻把屁股摁進了椅子裡:“我也餓了,吃了飯再走。”

他心疼莫聆風。

有時候見莫聆風一回來就對著莫千瀾這麼個活死人,真是恨不得把莫千瀾弄到自己家裡去,讓莫聆風也去程家過日子。

這樣孤單寂寞的日子,他過一天就夠了,莫聆風卻是一直如此。

他像在自己家似的,吩咐下人送飯菜來,廚房裡從莫聆風歸家那一刻起,就開始大操大辦,此時一得訊息,立刻就把熱氣騰騰的一桌飯菜運送了過來。

兩人對坐著狼吞虎嚥,飯後等下人把殘羹剩飯端走,兩人各自捧著一盞熱氣騰騰的牛乳,填滿肚子裡的縫隙。

程廷吹了吹牛乳,忽然道:“祁暢有沒有送信給你?我都不知道他在京都怎麼樣了。”

“沒有,”莫聆風往牛乳裡放沙糖,“做了庶吉士,不出意外,明年四月份,就會升騰了。”

“這小子倒是爭氣,”程廷喝了一口,燙的一個哆嗦,“我給鄔瑾寫了信,等他在京都見到死蛤蟆,一定要摁著他磕頭認罪。”

莫聆風聽著,慢慢嘬了一小口,若有所思的笑了一笑。

祁暢,一個趙世恆留下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