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猛地將腦袋往後一縮,藏了起來。

狗腿子哭笑不得,看向姘頭:“這縮頭烏龜,我說怎麼這個時候有人找麻煩,看樣子是他找來的人,說不準祁暢坐廁號,也是他搗的鬼。”

鄔瑾對此人也是無可奈何——攪屎棍似的,滿寬州亂竄,簡直是陰魂不散。

他和石遠一起搖頭,離開貢院,石遠騎馬歸家,準備去碼頭,鄔瑾則是去了城外草場。

草場之上,夕陽在天,枯草寂寂,紅霞射寒江,冷風透鎧甲,士兵林立,再不能縱馬。

不懼戰火的窮苦人揹著揹簍,小心翼翼撿拾馬糞,幾個奚官牽馬飲水,又有人趕在朔河結冰之前,將養馬苑中的用具帶去洗刷。

鄔瑾沒有賃馬,只在城門口處眺望堡寨。

目光越過霞光和河水,他試圖看進這雄寨中去,然而高城深池,吞沒了他的目光,讓他無法從中尋找到莫聆風的蹤跡。

莫聆風已經有半年未曾回城,如今金虜兵臨高平寨,鄔瑾憂心之下,便時常來此遠眺堡寨,在八月之前,炮火聲常轟的他揪心不已,直到現在,他也依舊為莫聆風的安危懸著心。

風聲不斷,在河面上呼嘯來去,他看了半晌,轉身回城,走到城門口時,忽然聽到了密集的馬蹄聲。

林立在馬場上的眾士兵也聽到了馬蹄之聲,因未曾接到有糧草物資過來的訊息,領隊的都頭大喝一聲,只聽得長刀紛紛出鞘,長槍對準城門口方向,全神戒備。

撿拾馬糞的百姓、飲馬的奚官,成了驚弓之鳥,拔腿便跑,四下躲藏,竭力將自己隱藏在一些骯髒陰暗的角落中,縮小了身軀,以免被人察覺。

鄔瑾也迅速後退,還未曾退至養馬苑的掛牌之處,城中來人已經現出了身形。

打頭一人,身穿長衫,廣袖當風,面容在秋日寒風之下顯出了櫛風沐雨的憔悴,簇擁他的隨從都是青衣暖笠,看似隨意,然而猿背蜂腰,挽轡頭的手和執鞭的手全都有恰到好處的分寸。

鄔瑾目光從這些隨從腰間掃過,隱隱見到了刀形,以及銅製的腰牌。

一人彷彿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首看了過來,卻只見到一眾奚官和一個學子垂首而立,便將頭扭了回去。

都頭喝令這一行人勒馬,那長衫之人勒馬停下,但是並未下馬,他身後一位隨從縱馬上前,翻身下馬,取出一個羊皮封,連同令牌一起在都頭面前一晃,同時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鄔瑾未曾聽到此人說了什麼,只看到士兵放行,這一隊人馬繼續打馬向前,往堡寨吊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