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輕輕一個字,如身碎,如骨碎,如玉碎,羞恥與猶疑一同抹殺,但是心定了。
身外之物,紛紛坍塌,唯有心很硬,磐石似的結實,輕易不會碎裂。
他退至米應宗身前,行了揖禮,又向程知府行禮道謝,隨後往外走。
程廷使勁瞪了王景華一樣,大步流星跟上,而王景華一心要看鄔瑾笑話,也是抬腳就走,和程廷肩並肩地往外擠。
鄔瑾推開二門,走向一個前途未卜的世界,而程廷和王景華齊心協力跟隨著他,一同卡在了門框裡。
隨後程廷將肩膀用力向前一搡,將王景華直接搡了一個跟頭,不等王景華爬起來,他邁步上前,狠狠一腳踩在了王景華手掌上,踩的王景華“呱”地罵了起來。
“臭——”
只叫出來一個字,大黃狗聞聲而至,照著他的大腿“哐當”就是一口,王景華立刻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在這叫聲中,程廷已經趕在鄔瑾身後出了州學。
外面豔陽高照,令人刺目,學子們還三三兩兩聚在門外等著,此時見鄔瑾兩手空空出來,便都有所猜測,圖南書院學子當場陰陽怪氣的起了哄。
“我說什麼來著,什麼君子,就是個心機深沉的小人,一般的高枝都看不上,鉚著心氣要攀莫家的高枝。”
“這是要入贅吧,真是為了錢,連臉都不要了。”
“莫府無後,只要把莫姑娘騙到手,還上京趕什麼考,躺著花都得花好幾輩子吧。”
“說起來是解元,誰知道有沒有真才實學,秋闈說不定也是假,是莫節度使......”
程廷聽到此處,一個箭步躥到說秋闈有假的孫景跟前,把隨身所帶的一把摺扇往孫景臉上一摜,“啪”一聲打了個脆響。
孫景頂著面上一條紅痕,見程廷來勢洶洶,心知程廷是個莽貨,又有個做知府的爹,不能和他計較,當即“哎喲”一聲,掩著臉就要走。
然而沒能走的成,程廷一隻手揪住他衣襟,將他搡到一株大榆樹上,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嘴上:“秋闈你也敢編排,小爺打爛你的嘴!”
他抬手又是一拳,打在孫景腹部,打的孫景苦膽水都湧了上來。
剛才跟著說嘴的圖南書院學子見了他這個兇狠打法,嚇得腿腳發軟,逃都逃不動路,又有兩個和孫景要好的上前去拉架,都讓程廷一手肘給懟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