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什麼都不懂,在父親逐漸冰涼的手掌下“嗚嗚”哭泣,羌人和常龍一路連追帶打的進了養馬苑,士兵也一窩蜂跟了進去,把養馬苑鬧的天翻地覆。

鄔瑾心中一片驚駭,眼前只有一片無雲似計程車兵,馬也跑散了,正在撒開蹄子亂奔。

聆風在哪裡?

他在馬蹄下連滾帶爬,把小孩從奚官懷中摳出來,免得小孩讓馬蹄踏成肉泥,又奮力把小孩推入兩根柱子之間。

“別動,”他拍拍嚎啕大哭的小孩,“別動,呆在這裡,別動!”

他扭頭尋找莫聆風。

眼睛一片紛亂,馬發狂嘶叫,人也發瘋奔逃,花草倒伏,每一個羌人身後都綴滿士兵——羌人兇悍善戰,以一當十乃是常事,一般計程車兵,根本不是對手。

直到他心裡亂的站不住了,才看到莫聆風。

莫聆風站在朔河邊士兵中,然而士兵節節敗退,連帶著莫聆風也暴露在羌人刀下,充滿危險。

殷南不在!

鄔瑾心頭猛地一跳,登時發急,衝進亂糟糟的漩渦裡,逆著人群馬匹,直奔過去。

“聆風!”

高頭大馬在他身邊擠來擠去,腳底下磕磕絆絆,連野草都打了結,讓他寸步難行。

他一點一點的,避開刀光,避開馬蹄,靠近莫聆風,喘息聲粗大急促,用盡了全身力氣護在莫聆風身前。

莫聆風驚愕地看著他,看他牙關緊咬,滿頭大汗,頭巾不見蹤影,髮髻散亂,形容狼狽,僅憑著一根扁擔,擋在自己身前。

她忽然伸手,用力攥住鄔瑾:“快跑。”

“跑!”他也用粗糙的左手回握住莫聆風手,右手以一根扁擔為武器,帶著莫聆風頭也不回往朔河遠處跑。

他跑的很快,跑出了滿頭滿臉的汗,腰間的錢袋子顛開了口,裡面散碎的銅錢“嘩啦啦”往外掉,他顧不上銅錢了,回頭看時,就見城門口死了兩個打草的人。

他甚至看到劉博玉跌坐在地,一面躲閃,一面極力伸長了手臂,將覆蓋在青草下的寶石藏起來——原來不是打草的人,而是漏舶商。

鄔瑾不再看了,緊緊抓住莫聆風的手,騰雲駕霧地奔逃,一顆心幾乎要從喉嚨中跳出來。

快跑!

除此之外,他再無力多想。

這場動亂讓士兵平息時,他幾乎拉著莫聆風跑出去十萬八千里,四周無人,只剩下一片高至膝蓋的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