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起來,提前跋山涉水,帶著學子們前往橫山——橫山上有橫山堡,時至今日,依舊有士兵把手,食宿一應都有。
程廷被程泰山強行送了過來,牽著大黃狗上山,根本無心去看高平寨如何雄偉壯觀,只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一人一狗都十分痛苦。
進入橫山堡中,程廷兩腳痠痛,屁股還沒點到板凳,就被教諭趕出去挖蟲卵,越發痛苦不堪。
挖蟲卵是個苦差事,要時時刻刻佝僂著腰,撅著個腚,一刻不停地挖,比犁田還要累。
程廷緊緊跟著鄔瑾,拿一把鋤頭,一鋤頭下去,翻出來的土塊中全是淡黃色的蝗蟲卵,蛆似的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壘在一起。
他看的頭皮發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只覺得腥氣撲鼻,腹中頓時一片翻湧,五臟六腑擰成一片,張嘴就嘔。
他一手撐著鄔瑾肩膀,一手按住心口,乾嘔了三四聲,喉嚨裡全是酸水。
“鄔、鄔瑾……”程廷緩過來一口氣,就見鄔瑾又是一鋤頭,急忙把目光看向別的地方,結果一扭頭,就見同窗們揮汗如雨,已經把蝗蟲卵挖的到處都是了。
他強忍心中痛苦,抓起鏟子,將蟲卵鏟進簍子裡,好拎去堡中焚燒。
鄔瑾面不改色,將掉落的蟲卵撿進去,用鋤頭繼續開挖,每一鋤頭下去,都能翻出來不少蟲卵。
直挖到天色擦黑,他們才回到橫山堡,先將蟲卵鏟進灶膛裡焚燒,隨後洗手吃飯。
程廷毫無食慾,把碗裡兩個雜麵窩窩全給了鄔瑾,鄔瑾接在碗裡,把自己的那一個雞蛋遞給程廷:“吃,明天還要繼續挖。”
程廷一邊剝雞蛋,一邊問旁人:“去挖蟲卵的時候,怎麼沒看到圖南書院的人?”
同窗不忿道:“他們做詩去了。”
“作詩?”程廷鼻子險些氣歪。
他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挖蟲卵,頂著酷熱,忍著噁心,幹到現在才吃上一頓粗糙的晚飯,圖南學院竟然去作詩。
無恥。
無恥至極!
他化憤怒為食慾,兩口吃掉雞蛋,又拿回來一個窩窩頭,強行吞嚥,滿眼怒火,等圖南書院的學子一來,就立刻開火。
而圖南書院的學子們一回來,就見到州學學子滿身髒亂的坐在那裡吃喝,鞋底上全是塵土,也感到十分掃興。
程廷掃了趾高氣昂的王景華一眼,立刻大聲道:“同學們,我聽說蝗蟲不僅怕火,還怕水,尤其是怕酸水,蛤蟆兄領著小蛤蟆們做了許多的酸詩,路過的蝗蟲都要被酸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