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環住她的後背,下巴蹭過她冰涼烏黑的頭髮,鼻尖是百花的香氣,鑽入他四肢百骸,讓他只剩下純粹的喜悅。

莫聆風從他懷中出來,仰頭看鄔瑾潔淨的面孔,笑道:“有人在偷看你。”

鄔瑾扭頭看一眼胖大海,就見胖大海早已經知趣的背過身去,一時疑惑:“誰?”

莫聆風抿嘴笑了一下,伸手一指:“那兒。”

她手指一過去,立刻遙遙地傳來一片驚呼,鄔瑾順著她手指方向看過去,目光越過竹林,從枯枝縫隙中見到後院裡有一架鞦韆,起起落落,蕩的極高,鞦韆上站著兩個女子,衣裙飄蕩,正驚慌失措地叫人將鞦韆穩住。

鞦韆又蕩了兩下,才不見蹤影。

莫聆風哼了一聲,心道:“我的。”

鄔瑾想起方才自己團雪球的情形,臉上騰起兩片紅雲,再想到莫聆風突如其來的擁抱,耳朵都紅了。

他面紅耳赤地握起她的手,低聲道:“下次提前告訴我,我來抱你。”

“我才不怕別人說,”莫聆風抽出手,反手握住他:“我哥哥給程廷送了一隻金豬,有一隻真的豬那麼大。”

她笑的咧開嘴:“程廷問現在給阿彘改做阿牛還來不來得及。”

鄔瑾低聲笑道:“程伯父沒揍他嗎?”

莫聆風搖頭:“差一點,程廷身上有傷,他打不得,說是記在賬上,改日再打。”

鄔瑾看她動了動肩膀,問道:“箭傷不舒服?”

“嗯,”莫聆風更大幅度地擺動一下肩膀,“昨夜堡寨大風,又有雪,今天就有點不舒服。”

肩膀雖然不舒服,但她愛的人都在她身邊,讓她不禁生出一種安寧的快樂。

她和鄔瑾嘀嘀咕咕,鄔瑾給她喜蛋,伸手將她散落的鬢髮別到耳後,也一起喁喁地說。

兩人說了好一陣,莫聆風才離開鄔瑾去後院。

後院女眷矜持剋制,有種不動聲色的熱鬧,女子們很有分寸的搔首弄姿,三五成群,或坐或坐,悄然議論,唯有程家兩姐妹無人相伴。

女眷看程家二姐不祥,不願和她坐在一起——嫁人沒多久,婆婆就臥病不起,緊接著夫君也臥病在床,連個妾室都來不及納,二姐獨自操持上下,可見八字太硬。

不詳之餘,又暗暗羨慕——嫁人沒多久,婆婆就臥病不起,緊接著夫君也臥病在床,一個妾室都沒有,二姐獨攬大權,人都胖了一圈,可見心情舒暢。

而程家大姐則是沉著臉坐在二姐對面,無人敢上前和她搭話。

等到莫聆風進來,女子們畏懼她的身份,不敢嘲笑她對鄔瑾所做的舉動,唯有大姐站起來,橫眉豎眼:“聆風!進來!”

她氣急敗壞往程夫人屋子裡走,莫聆風跟在她身後,笑的很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