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在書房裡。”

鄔瑾點頭:“先去書房。”

前院裡,許惠然孃家人早早到了,程廷的朋友成群結隊,聚集在花廳外,爆發出陣陣大笑。

原來程廷略好了一些,就不甘寂寞,如此熱鬧場面,豈能錯過,程夫人正是愛子如命的時候,想方設法的在花廳外搭一座天棚,四周紮緊紗帳,在裡面燻上雄黃等藥,讓程廷躺在裡面。

方才正是大家笑他像個黃花大閨女。

程廷嗓門大不如前,卻還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鄔瑾駐足聽了片刻,邊走邊笑:“你們三爺不靜養,傷好的更慢。”

胖大海也笑:“三爺說有李大夫在,不怕,您小心腳下,前面二堂東間就書房。”

程家老宅書房不小,以侯賦中為首的四位官員分坐兩側,心不在焉地閒談。

程泰山坐在主位,潦草敷衍——“那是那是”、“哪裡哪裡”、“不敢當不敢當”。

程泰山見鄔瑾進來,兩眼放光,放下茶盞:“來的晚了,沒趕上吃油飯糰。”

鄔瑾在程泰山面前執晚輩之禮,侯賦中等人起身和他執了平禮。

他是三品翰林院學士職寬州通判,雖無再回京都可能,但論官銜,高過轉運使侯賦中。

“都坐下說話。”程泰山見鄔瑾人才出眾,暗道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家中老三有福氣,前半輩子靠爹,後半輩子靠朋友。

他心情美妙的一笑:“我在濟州,也許久沒見你了,不過你的名字,可是天天聽,濟州學子把你的文章都翻了出來,逐字逐句的讀。”

“鄔通判的學問毋庸置疑,”侯賦中接話,“不知鄔通判對後日的和談,有何見解?”

程泰山立刻笑道:“今日不談政事——”

侯賦中打斷他:“性命攸關,不得不談。”

程泰山臉上笑意淡去:“侯兄,我聽聞金虜急於和談,誓書內容陛下也有明示,兩國不動刀槍劍戟,何來性命之憂,若真是沒談攏,開了戰,鄔瑾在城內,也是愛莫能助。”

侯賦中搖頭:“我只是怕有譚旋的火燒之患。”

他至今不知道莫千瀾要在和談時打什麼主意。

程泰山對局勢心知肚明,一本正經的打馬虎眼:“那是要做好打算,避水缸多放幾隻,救火的繩鉤也備上。”

侯賦中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門外小廝進來稟報:“老爺,莫家大爺和莫將軍來了。”

程泰山當即放下翹著的腿起身:“走,咱們一起出去熱鬧熱鬧。”

鄔瑾隨之起身,拱手道:“伯父,我先去看看程廷。”

他與莫千瀾已經道別,言明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