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呈交給皇帝斷奪。

到了那一刻,天子年幼無法主政,勢必會把後宮中太皇太后這尊大神給請出來。

這些年曆經三帝的恩恩怨怨,商輅身為親歷者是無比清楚的,他跟曹吉祥一樣不相信孫太皇太后,會放下對於沈憶宸的仇恨跟忌憚。

太皇太后臨朝稱制,就定然會出現對沈憶宸不利的局面!

“沒錯,禮部尚書何文淵有著統領朝堂的野心,他不會善罷甘休,楊中堂不過他利用的一顆棋子.”

吏部尚書李賢附和了一句,雖然心中情緒複雜萬分,但終究理智還是戰勝了權力的慾望。

楊鴻澤可能是秉持著公心大義彈劾,但何文淵等人絕對是想要挑起黨爭,沈憶宸不拿出全力以赴的心態去迎戰,局勢會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面對眾人的再次告誡催促,沈憶宸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道:“此事我心中有數,諸位不用過多操心,先行回去吧.”

說罷,沈憶宸把目光望向徐有貞,特地囑咐了一句:“大司空,沈黨是一群志同道合之輩,用畢生所學去針砭時弊肩負家國重任,而不是黨同伐異用來在朝堂上互相攻訐.”

“我不希望看到上疏彈劾引發的黨爭場景,更不想看到沈黨淪為官場的青雲梯,那樣與心中鄙夷只知道空談義理的文官清流有何區別?”

這番話沈憶宸其實早就想要跟徐有貞說,沈黨不應該淪為任何人的政治工具,包括自己在內。

如果歷史真的演變成為明朝的黨爭走向,那沈憶宸寧願親手終結這個遵循自己理念的組織!

沈憶宸的語氣很平淡,徐有貞卻聽出了不容置疑的堅決,他只能拱手稱是道:“下官遵命.”

伴隨著眾人憂心忡忡的離去,沈憶宸從容不迫的攤開一張宣紙,然後提起筆架上的狼毫,筆走龍蛇的寫下《公僕疏》三個大字。

遙想多年之前,沈憶宸是以詩作在文壇成名,只不過走上了科舉這條應試教育的道路,基本上沒有再怎麼寫過文章。

最後一篇能免得跟文章沾得上邊的,還是關於削藩的《宗藩弊論。

不過《宗藩弊論》細究起來,是一封呈遞給皇帝的奏章,這一次沈憶宸打算好好寫一篇針砭時弊的文章,來回應楊鴻澤彈劾的“七宗罪”。

雖然剛才與商輅、徐有貞等人的談話,沈憶宸認可了一些楊鴻澤彈劾奏章的內容,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說的就全是對的。

相反沈憶宸承認自己是做過“七宗罪”中描述的事情,卻認為自己一件事情都沒有做錯!

什麼結黨營私、專權擅政這些東西,屬於老生常談的內容,沈憶宸依舊沒有再繼續解釋的必要。

另外內閣凌駕於六部,是為了更好的提高行政效率,某種意義上更像是一股“復古”操作,同樣無需多談。

沈憶宸真正想要讓文人士子跟天下百姓明白的,是楊鴻澤奏章中關於“違背禮法”跟“與民爭利”這兩條罪行!

自從沈憶宸入仕以來,可以說時時刻刻挑戰著祖宗之法,亦或者說他想要顛覆封建禮制,想要降低世人對於皇權的敬畏,想要培養出文武真正的平等,那麼最基本的前提之一就是廢除跪拜禮。

最初以沈憶宸的官銜跟能力,他只能保證給予武人將士足夠的尊嚴,用介冑之士不拜這個理由為突破口,逐漸推行到全軍任何時候見到自己都不需要跪拜。

再到沈憶宸擔任內閣首輔之後,這項規定就從軍中蔓延到了朝堂,同僚之間會見無論是否在公堂之上,都不需要遵從《大明會典》中關於跪拜禮儀的約束。

最終一步步演變到,除非是進行國之大典,沈憶宸利用自己的帝王師身份,哪怕面對皇帝都僅是拱手行禮不拜。

這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