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墨客,留下了許多千古名篇。

按照沈憶宸仕途正值當紅,以後估計是沒有太多機會出鎮地方,更別說來到杭州府遊玩,自然的好好欣賞不虛此行。

沈憶宸對於遊覽西湖美景,並無多大的興趣,畢竟心中有著太多事情放不下。

但時辰尚早,閒著也是閒著,便點頭答應道:“那好,勞煩徐通判帶路.”

“還請提督稍候,下官換身衣裳便來.”

說罷,徐東海就拱了拱手返回屋內,換上了一件普通文人士子的青衫。

徐東海的這個舉動,恰好提醒了沈憶宸,他開口商量道:“徐通判,我這次出鎮福建有軍務在身,西湖雅集上就不便暴露官身,要不以文人相稱?”

“下官豈敢失禮.”

“無妨,你稱呼我為向北,我稱呼你為東海即可.”

面對沈憶宸的堅持,徐東海也意識到暴露官身確實有些不便,於是點頭應道:“那下官就逾矩了.”

“嗯?”

“抱歉向北兄,那東海就逾矩了.”

“客氣.”

拱了拱手,兩人便走出府衙,朝著西湖方向前行。

杭州作為江南富庶之地的底蘊古城,街上繁華熱鬧程度,幾乎不下於京師。

兩邊的攤販叫賣,熙熙攘攘的人群湧動,讓沈憶宸真真切切有了一種,太平盛世的錯覺。

誰又能想到僅在一省之外,福建確實處處烽火,民不聊生。

由於西湖雅集的舉辦,此刻西湖已經有著一些衙役官兵維持秩序,並且限制普通民眾的進入。

當然,這對於沈憶宸而言不是問題,徐東海稟明瞭一下身份後,為首軍管便點頭哈腰的放行。

沒有後世遊人喧囂的西湖,映襯著還未消融的白雪,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沿著蘇堤走了一段後,徐東海就找了個湖邊小亭,然後讓下人拿出準備好的火爐美酒,與沈憶宸坐下一邊欣賞著斷橋殘雪,一邊舉杯對飲。

“向北兄,我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能與你這樣坐下對飲.”

可能是逐漸放開了,也可能是徐東海骨子裡面還保留著一些年少輕狂的本性,他言語中沒有了官場的上下尊卑,更像是一種唏噓感慨。

“世事無常,誰也無法預測將來之事.”

沈憶宸這是在回應徐東海,同時也是在回應自己。

隨著福建局勢的陡然變化,大明的歷史走向越來越超脫了沈憶宸的控制,他已經無法確定未來會如何。

“你還記得馮子楚嗎?”

馮子楚?聽到這個名字,沈憶宸腦海中僅剩下一些模糊的記憶,好像在那日叩闕鳴冤後,就再無了聲息。

“不太記得了.”

“京師向北兄你怒斥他為土雞瓦狗,引得天下士林恥笑,又遭逢科舉名落孫山,現如今已經瘋瘋癲癲了.”

“喔……”沈憶宸隨意的應了聲,他可以與徐東海把酒言歡,在於當年雙方其實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可對於馮子楚不同,此人利用大勢讓自己騎虎難下,不得不上疏得罪王振。

如果不是自己佔據著歷史先知者的優勢,可能那封上疏就會成為“祭文”。

大度不等於聖母,這種人沈憶宸沒有絲毫的同情。

“還好小弟有自知之明,否則今日就沒有與向北兄坐下對飲的機會了.”

徐東海自嘲了句,那一場小三元慶功宴,算是把他給整服氣了。

“對了向北兄,你可知先生身體近況如何?”

本來沈憶宸僅僅是當個聆聽者,去聽著徐東海回憶一些當年往事。

可在聽到“先生”兩字後,他瞬間就就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