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擊,本官已經親臨,還不恭迎嗎?”

沈憶宸不太在意表面上的繁文縟節,但這並不意味著,別人可以在他面前無視上下尊卑。

特別是軍營這種講究紀律跟秩序的地方,更需要強調部下的服從意識。

李瓚不出營恭迎沈憶宸能忍,可自己都站在他面前,依舊沒有任何下官的禮數,這點沈憶宸就不能忍。

更別說呈現在沈憶宸面前的,還是一個醉醺醺的酒鬼,軍營重地什麼時候能肆意酗酒了?聽到沈憶宸冷冷的質問,李瓚放下手中酒罈,然後從臥榻上懶洋洋的坐起身來,隨意抱拳道:“介冑之士不拜,還請沈提督允許末將以軍中之禮拜見.”

“介冑之士不拜沒問題,可軍中之禮是這般架勢嗎?”

“李遊擊,別逼本官治你不敬上官之罪!”

從小埕水寨的軍容軍貌看,李瓚應該不是昏庸無能之輩,可他表現出來的言行舉止,卻沒有絲毫對於上官的敬畏。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管李瓚是不是有能力,只要他無法嚴格執行自己的指令,沈憶宸都會淘汰這種“鶴立獨行”的部下。

面對沈憶宸的威懾,充滿頹廢懶散氣息的李瓚,抬頭望向眼前這位年輕的朝廷提督。

雙方眼神對視交鋒著,帳篷內的氣氛瞬間也變得緊張起來。

不管是沈憶宸率領的蒼火頭等人,還是站在帳外的李瓚水師親兵,都神情緊張的望著這一幕,擔心會出現什麼事端。

對峙數秒之後,李瓚挪開了自己眼神,終於站起身來低頭抱拳朝著沈憶宸行禮。

“下官福建都指揮僉事,福州水師遊擊將軍李瓚,拜見沈提督.”

“福州水師乃大明東南門戶,李遊擊更是一軍主帥,豈有不以身作則之理?”

“來人,把營帳中酒器都給本官丟出去,日後未經允許一律不準在軍中肆意飲酒!”

沈憶宸要的不僅僅是李瓚認錯,更需要對方的臣服。

既然進入營帳中,對方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那麼這個場子沈憶宸絕對要找回來。

軍中強者為尊,想要眾將士信服靠的不是禮儀說教,而是鐵腕手段。

一聲令下之後,蒼火頭等人沒有絲毫猶豫,搬起營帳中的酒罈跟酒器就往帳外拋下。

“嘭、嘭”陶器碎裂聲音,伴隨著四處飄散的酒香氣味,吸引了眾多福州水師將士的注意力。

可與其他空降文官軍中立威,絕大多數將士都心中不服不同。

沈憶宸的這番舉動做出來,別說是營帳外普通軍士,哪怕就是李瓚的親兵護衛,都無人敢有異動跟不滿。

“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沈提督會砸了將軍酒罈?”

“估計是遊擊飲酒得罪了沈提督,引發了對方震怒.”

“唉,將軍本是驍勇之士,奈何窩在這小小水寨幾年,曾經的銳氣盡失,整日渾渾噩噩酗酒度日.”

“這能怪遊擊嗎?還不是福州城內那群狗東西誣陷,否則何至於頹廢至此!”

營帳外眾將士議論紛紛,絲毫影響不到營帳內的沈憶宸,只見他昂首闊步走到李瓚面前,展露著絕對的上官威嚴說道:“你的從軍經歷,本官來水寨之前已經打聽過。

同時本官在福建的整頓軍務手段,想必你也一定有所耳聞.”

“軍中講究令行禁止,今天這種不敬上官的行為,本官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李瓚,你聽明白了嗎?”

感受到沈憶宸身上那磅礴的威壓氣勢,李瓚身上那股爛醉懶散氣息,終於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震撼。

就如同沈憶宸所說的那樣,他來到福建之後提督軍務種種手段,整個福建境內衛所軍戶,幾乎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