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金量。

但相比較真金白銀,喜寧對於文人墨寶的收藏就興味索然,他僅是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咱家胸無點墨,還是有些自知之明,點評什麼就算了.”

“張藩臺一番心意咱家現在也看到了,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吧.”

喜寧向來是簡單粗暴的張狂,不喜歡彎彎繞繞的,張琛這次奉承態度比較到位,有資格提出一點小要求。

聽到喜寧鬆口,張琛臉上流露出大喜過望神情,趕緊躬身回道:“下官任期發生動亂之事,恐遭朝廷跟陛下的責罰,只求喜公公在平叛上疏中,能替下官美言幾句,此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張琛現在想法就是亡羊補牢,只要沈憶宸跟喜寧能把福建動亂平息,然後在上疏替自己遮掩幾分,說不定就能把失職之罪給緩過去。

當然,最好是分點平叛功勞給自己,好將功補過。

聽到張琛這想法,喜寧噗呲輕蔑的笑出聲。

“張藩臺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豈是咱家美言兩句就能平息陛下怒火的?”

“自求多福吧.”

說完之後,喜寧就把手中把玩的南海寶珠給放下。

福建布政司二把手宋彰為了討好王振,足足往京師送了三萬兩黃金。

你一個堂堂正官一把手想要脫罪分功,就拿出這點錢財,是把我喜寧當做乞丐打發嗎?亦或者說,覺得咱家遠不如王振重要?面對喜寧這突然的翻臉,張琛瞬間呆住,自己要求也不算高啊。

難怪都說閹人性格詭異很難伺候,眼前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喜公公息怒,下官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海涵!”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如今形勢比人強,張琛只能趕緊認錯。

然後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到喜寧面前說道:“下官自知罪責深重,美言之事讓喜公公很難辦.”

“這是下官准備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喜公公笑納!”

望著眼前的冊子,喜寧猜測又是什麼文人筆墨,於是反口問道:“這是什麼?”

“福建布政司田產魚鱗冊!”

魚鱗冊?聽到是這麼個玩意,喜寧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拿魚鱗冊給咱家做什麼,莫非除了與沈提督整頓軍務外,還要幫你們處理政務?”

喜寧徹底沒了好氣,福建布政司真是一群廢物,軍政哪方面都一塌糊塗!“下官豈敢有這種念頭,這是自福建動亂以來荒廢的無主之地,最近時日福建布政司衙門統計了出來,還請喜公公過目.”

魚鱗冊就是張琛的買命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意交出來的。

畢竟田產這玩意是古代家族傳承的硬通貨,多少人拼死拼活一輩子,就是為了置辦田地然後詩書傳家。

福建平叛雖然還未結束,但是在絕大多數官員眼中,朝廷派來了欽差大臣,剿滅亂臣賊子就是遲到的事情,於是乎已經開始提前分享“勝利”果實。

賊軍攻下的建寧府、汀州府、延平府、泉州府等地,官員盡皆被殺,地主豪強十室九空,留下的空置土地高達上萬頃之多,用後世單位換算就是上百萬畝。

這麼大一筆天降“財富”,自然不可能模仿鄧茂七的做法分給泥腿子,而是整個福建三司官員按照品階高低,內部就在魚鱗冊存檔上瓜分了。

張琛身為一省主官,分得了最大的一杯羹,足足兩萬畝上好良田。

要知道正統朝時期藩王就任封國,親王級別得到了賜田也不過千頃萬畝,從這點就能看出,發國難財獲利有多麼驚人。

田產名義上是分到手,可也得有命花,否則就是為他人做嫁衣。

奇珍異寶打動不了喜寧,張琛不相信兩萬畝良田還拿不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