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的狂喜。

長生天保佑,漠北吹了七十年寒風的蒙古兒郎,終於再次有了踏入中原的機會!“外臣綽羅斯·也先,拜見陛下.”

沒有任何的挖苦跟羞辱,也先見到朱祁鎮後,相反待之甚恭,還以臣子身份自居。

對於也先這種真正的草原梟雄而言,他看重的不是個人榮辱,而是天下大勢。

朱祁鎮這個“肉票”的俘獲,帶來的價值簡直不敢想象,禮讓三分又如何?也先的態度恭敬,卻讓站在他身旁的部下乃公異常憤怒說道:“太師,明國狗皇帝可是我們的仇人,這些年來征討蒙古殺了多少部族兒郎,現在他落在我們手上,就是長天的恩賜,乾脆一刀把他殺了!”

普通的蒙古將領,可不管什麼皇帝的價值,他們只知道明朝數十年來不斷征伐漠北,無數長生天的子孫死在漢人刀下。

現在終於抓住了最大的仇人,還禮遇個屁,快意恩仇才是正道!“你算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滾!”

也先的另一兄弟伯顏帖木兒,聽到乃公說要殺朱祁鎮,立馬勃然大怒的呵斥。

他同樣深知明國皇帝的價值,並且伯顏帖木兒對於漢文化,有著一種別樣的嚮往,下意識影響到他對於朱祁鎮這個天子的尊崇。

也先沒有制止伯顏帖木兒對部下的呵斥,某種意義上他需要這種發聲,來警告部下不要對這名大明天子有任何妄動的想法。

就在也先思考著該如何處理朱祁鎮的時候,一名蒙古斥候騎著馬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朝著他大聲稟告道:“太師,桑乾河西面出現了大批明軍騎兵,另外南面還有著不知數量的明軍馳援!”

明國還有援軍?聽到斥候的稟報,也先大感意外。

桑乾河西面的騎兵,他大概能猜測到是修整完畢的朱勇部。

畢竟為了包圍身處土木堡的朱祁鎮,也先當時並不願付出代價全殲成國公朱勇部以及馳援的騎兵。

但南面馳援的明軍,也先就著實想不到從哪裡冒出來的,京師的後備軍或者從外地調來的衛所軍?思索了一下也先覺得不太可能,京師要是有後備軍的話,怎麼會現在才趕來馳援?而且北伐的二十多萬親征軍,已然是明國京營跟輪換班軍徵調的極限,除非連京師的防守都放棄。

至於外地調來的衛所軍,除非是明國提前預料會遭遇慘敗,早早命令外軍赴京勤王,不然怎麼做到短短時間飛到土木堡南面馳援的?援軍出現的太過詭異,也先有些不太敢相信。

不過就在他疑惑之際,又有一名斥候慌張來報道:“太師,東面出現了大批明軍!”

什麼?聽到這個訊息,哪怕一向無比冷靜的也先,此刻都有些驚呆了。

大明遭逢土木堡慘敗,就連皇帝都被俘虜了,明國還有餘力湊出西、南、東三面大軍合圍,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相比較也先的震驚,朱祁鎮聽到後卻是有著一種絕境逢生的狂喜。

他穩住自己的情緒,儘量用著一種威儀的語氣說道:“也先,朕的大軍已至,爾等即將在土木堡被合圍.”

“放了朕,還能有一條生路!”

聽到朱祁鎮說出這樣的話語,也先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笑容。

震驚歸震驚,要說也先怕了明國援軍,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再強的明國援軍,能強過朱祁鎮統帥的“五十萬”親征軍?蒙古鐵騎既然能踏碎明國大軍一次,那就能踏碎第二次!“伯顏帖木兒,皇帝陛下就暫且交給你看管,把他先行帶走.”

“是,太師.”

不顧朱祁鎮的反抗,伯顏帖木兒如同拎著小雞一般,強行把他架在馬上帶走。

至於太監喜寧,確實達成了自己的最初目標,蒙古人並沒有朝他下殺手,而是跟著朱祁鎮一同前往漠北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