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王振感到有些不太正常。

朝廷要求宋彰赴京問罪的旨意,兩個月前就已經派人傳達過去,就算路途遙遠行程較慢,按理說宋彰也得上疏一封叩謝天恩。

就算走驛站的朝廷上疏慢了,宋彰走私人給自己的信箋,肯定也會專門派人早早送達。

一方面是感謝照拂,另外一方面是送份買命錢過來。

兩者都沒有的話,那絕對是中間除了什麼問題。

沈憶宸這小子,他到底在福建做了什麼?“你去辦事吧.”

想不明白為什麼,加之蒙古瓦刺帶來的壓力,王振心煩意亂揮了揮手示意陳宮離開,他總感覺好像會有大事情發生。

福建沈憶宸這邊,自然是不知道王振打算剋扣瓦刺朝貢回賜的做法,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會得知歷史軌跡在某種意義上,又回到了軌道中。

只不過時間線被大大提前!可能這就是蝴蝶效應帶來的改變,本應該動盪大明的東南農民起義,被沈憶宸用最小的代價給扼殺在萌芽中,連一場最基本的平叛大戰都沒有展開。

恰恰因沈憶宸控制住了東南局勢,導致明朝沒有組織大軍陷入東南泥潭,有了餘力提前整頓兵馬去征討麓川土司。

同時四徵麓川的戰事提前,給了瓦刺部也先可趁之機,他開始利用朝貢不斷的挑釁大明,來尋找主動開戰的機會。

歷史上的正統十四年,也先就是藉口明朝剋扣回賜,欺辱其瓦刺使者,從而集結兵馬向大明問罪。

現在這個時間線,被提前到了正統十二年!沈憶宸之前一直沒有能力去改變歷史走向,如今當他真正能扭轉乾坤之時,就得面對歷史時間點徹底改變的連鎖反應。

只可惜上千公里的距離帶來的時間差,讓沈憶宸無法做出提前應對。

亦或者說就算是知道了,遠在福建的他同樣無能無力。

歷史巨輪依舊有著屬於自己的慣性,這點非人力可阻擋。

福州布政司衙門,喜寧早早就坐在後廳等待著沈憶宸的到來。

亂臣賊子招安之事已經落幕,鄧茂七、葉宗留、蔣福成三人的賊首送達了福州城。

至於到底是不是本人,喜寧無法確定,他也沒興趣去確認死者身份。

此刻喜寧只有一個想法,早日與沈憶宸完成交接回京,紫禁皇城才是自己發揮的舞臺!“喜公公,下官來遲,還請見諒.”

沈憶宸走進後廳,依舊客氣的拱手行禮。

哪怕現在他已經無需畏懼喜寧,可依舊保持著謙遜態度,儘量不在一些細枝末節挑釁對方。

古往今來無數身居高位著,就輸在得意忘形四個字上面,沈憶宸始終提醒著自己別犯同樣錯誤。

“沈提督平定福建叛亂,可謂是勞苦功高,何需如此客氣。

另外尊師林狀元公仙去,咱家沒能前往漳州府祭奠一番,著實心有愧疚.”

喜寧滿臉唏噓,彷彿林震的逝去,他真有多麼傷感似的。

互相客套了幾句坐下,喜寧就按捺不住問道:“沈提督此次從泉州府歸來,誅殺亂臣賊子完成招安事宜,可謂是大功一件.”

“咱家當早日返回京師,幫沈提督奏請平叛之功!”

“不敢當,不敢當.”

沈憶宸連連擺手回道:“若是沒有喜公公監軍坐鎮後方,下官如何能心無旁騖的順利招安?要論平叛之功,下官認為喜公公當記首功!”

說罷,沈憶宸就從懷中拿出一份奏章,這就是他早就書寫好的利益分配名單。

喜寧的名字被擺在了首位,福州三衛的孟大名列其後,沈憶宸需要為他累積足夠的軍功,來坐穩福州左衛指揮使的位子,再下來便是李瓚、馮正等人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