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就在於蒙古的皇太子,乃是太師也先的外甥猛可,他存在於韃靼部一日,就是對脫脫不花最大的威脅。

順手推舟把他送到大明為質子,不但能解除燃眉之急,還能避免被也先找到藉口發難。

“好,就按此標準操辦!”

景泰帝朱祁鈺迫不及待的應承了一下,畢竟九白大貢加上皇太子入朝為質,絕對是藩邦臣服的最高禮儀標準,大大的揚了大明的國威。

有了這份功績加身,就算皇兄朱祁鎮安然回京,恐怕也無法撼動自己的帝位!眼看著皇帝跟群臣的目光,全部被吸引到蒙古大汗俯首稱臣這件事情上面,珠簾後面的皇太后孫氏坐不住了。

她此刻赫然開口道:“就算韃虜臣服,此事跟太上皇回京有何干系,難道太師也先會一同臣服授首嗎?”

對於皇太后孫氏會站出來反對,早就在沈憶宸的預料之中,他不緊不慢的辯解道:“太后,常言道不戰而屈人之兵,韃靼部臣服於我大明,意味著將會復現當年漢之匈奴,唐之突厥的場景.”

“沒有黃金家族法統,沒有蒙古諸部為依託,瓦刺部太師也先將獨木難支。

此等情形之下,他還敢對太上皇有絲毫不敬嗎?”

“只待策反兀良哈三部跟西域各國,那麼瓦刺部就將陷入四面楚歌境地之中。

到時候我大明將直搗漠北,飲馬瀚海,太上皇就不再是以戰俘的身份迴歸,而是以君王的身份返京!”

沈憶宸繪製了一副美好的前景,讓朱祁鎮洗脫自己身上戰俘的身份。

畢竟他不再是灰溜溜的被敵人放回來,而是大明軍隊殺了過去,憑實力拯救曾經的君王。

當然,沈憶宸說的是最理想的情況,這種畫餅可能對別人有效,對於孫太后完全無效。

她根本不在乎朱祁鎮什麼戰俘身份,甚至不在乎他的喪師辱國。

只要自己兒子能安然回來,能重登皇位,誰還敢提及土木堡一敗?歷史除了由勝利者書寫,還能由帝王來篡改。

“沈憶宸,皇兒身處漠北,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危險。

他現在已經是太上皇,大明的恥辱跟威儀,還要承擔於他的身上嗎?”

孫太后說這番話,連對明英宗朱祁鎮的稱呼都改了,不再是太后對皇帝的身份,而是一名母親對兒子的身份。

現在大明皇帝是朱祁鈺,朱祁鎮只要能安然歸來,戰俘或者君王身份重要嗎?“****經身為大明皇帝,就肩負著帝國的榮辱.”

“太上皇可以受苦,但大明不可以受辱,還請太后三思!”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出於公義,沈憶宸都不想讓明英宗朱祁鎮,以戰俘的身份被瓦刺釋放回京。

至於危險其實從來不在沈憶宸的考慮範圍之內,或許君王死社稷,才是朱祁鎮最好的歸宿!“放肆,目無君上,當施用廷杖!”

“來人啊,把這個無君無父的亂臣賊子,給拖下去!”

相比較政客還講究什麼政治是一門妥協的藝術,孫太后身為後宮女子,盛怒之下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明朝廷杖可不僅僅是挨板子那麼簡單,脫下褲子被當眾打屁股,甚至被看作是一種對士大夫的羞辱,許多朝廷官員寧當誅不當辱。

沈憶宸剛被任命入閣參預機務,已經成為實打實的閣老,再加上兵部侍郎、東閣大學士等等加銜,稱之為位高權重都不為過。

就這麼一位緋袍重臣,在廷杖還沒有氾濫的正統朝,被拖出去當眾羞辱,毫無疑問猶如晴天一道驚雷,讓在場文武大臣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母后息怒,沈卿家一心為國,絕無惡意.”

面對盛怒的皇太后,景泰帝朱祁鈺只能趕緊幫沈憶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