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立馬就讓曹希臉上滿是敬佩,起身恭維道:“撫臺真乃運籌帷幄,此番謀略一出,沈憶宸將無計可施!”

曹希言語或許有溜鬚拍馬的成分,但更多還是由衷佩服。

張驥的應對方法堪稱陽謀大勢,壓根就不與沈憶宸對抗,直接把選擇權交到了災民手中。

搭設粥棚意味著讓災民有了活命的希望,就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一葉扁舟過來,你說他們是選擇趕緊爬上去,還是選擇遊向更遠處的豪華遊輪?更何況張驥還留有後手,利用徭役的惡名,告知溺水之人遠處不是什麼豪華遊輪,而是一艘賊船,那你還上不上去?相信但凡會權衡利弊之人,都會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而不是去遊向遠方的“賊船”。

這番應對策略之下,壓根就不會再有災民前往張秋鎮,三省八府之地的攔截關卡撤掉又何妨?“下官慚愧,跟隨撫臺這麼久,連皮毛都還沒有學到.”

馬輝國面露慚色的站起身來,與自己硬碰硬的辦法相比較,很明顯張驥的手段要高明太多了。

“先別高興的太早,沈憶宸一日未被召回京師,沈憶宸就遠遠沒有塵埃落定,你們先去辦事吧.”

“是,下官告辭!”

曹希跟馬輝國拱手領命,然後大步走出房間,他們必須跟沈憶宸分派的衛所士兵趕時間,先行把輿論謠言散發出去。

望著兩位下屬離去的背影,張驥臉上神情有些複雜。

曾幾何時他身為巡按御史的時候,也有過一段如同沈憶宸這般公心大義的時光。

但理想終究敵不過現實,他沒有抵擋住利益的誘惑,屠龍者終成惡龍。

另外一邊的沈憶宸,並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步驟,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清晨韓斌跟韓勇率領衛所士兵動身的同時,他就叫上了縣丞姜沛跟縣衙主管河段的主簿陳濤,以及幾名張秋鎮本地鄉親,一同前往河提巡視。

治水必躬親,無論旁人描述的再如何詳細,治水策寫的再怎麼妙筆生花,只有來到決口河堤看看實際情況到底怎樣,才能得出因地制宜的解決辦法。

沈憶宸等人沿著河堤行走,由於黃河常年累月的泥沙淤積嚴重,從而導致河堤不斷墊高,形成了一條地上懸河。

站在河提上,就如同站在高崗一般,兩側盡是低矮的農田。

“陳主簿,張秋鎮河堤最近一次修繕是何年?”

聽見沈憶宸的詢問,陽穀縣主簿陳濤,趕忙小跑幾步來到身邊躬身道:“回僉憲,此段河堤乃正統六年修建加固.”

“正統六年加固,那為何才僅僅過去四年,就這般鬆散?”

一邊說著,沈憶宸來到河堤邊緣用力剁了一腳,只見一大塊的泥土掉落到黃河之中。

同時他的這個舉動,也是把蒼火頭等人嚇了一跳,趕忙拉住沈憶宸的胳膊說道:“沈公子,切勿冒險!”

這要是一腳把河堤給踩踏掉進黃河中,恐有性命之憂!面對沈憶宸的質問,主簿陳濤額頭上立馬就出現了豆大的汗珠,他畏懼無比回道:“僉憲,下官領取的水利銀有限,實在無錢用磚石築基,只能用泥土堆填.”

古代雖然沒有水泥火磚這些建築材料,但同樣有其他類似方法,達到同等的強度。

河堤常年受到水流沖刷,修築的強度不夠的話,決堤潰壩就是遲早的事情。

正常情況下修築河提,都是開山鑿石加上夯土磚塊用糯米粘合,再不濟也得把河堤的泥土給夯實。

像現在這般鬆散壓根就不用洪汛期發大水,普通幾場大雨都能潰堤。

看著主簿陳濤這副驚恐模樣,沈憶宸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因為他很清楚修築河提這等重大工程,不是一個小小的縣衙主簿能決定的,上面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