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色是愈發難看。

皇帝都還沒死呢,你石亨跟沈憶宸就開始考慮未來新君,並且想要阻止皇太后順理成章的臨朝稱制,簡直活生生的把“權臣”兩字給寫在了臉上。

“忠國公,不讓太后主持大局,那你覺得誰合適?”

陳循畢竟是內閣首輔,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石亨這樣的話語已經有些大逆不道了,哪怕他再如何想要明哲保身,此時最基本的文人氣節,都逼迫陳循不得不站出來硬剛。

明朝沒有歷朝歷代的攝政王制度,就算有,名義上最為合適的襄王朱瞻墡,早在兩個月前被謀逆罪論處,貶為庶民要關押到鳳陽府看守祖陵。

朝野內外唯一有法理基礎的就是皇太后,你石亨不讓她主持大局,莫非是想要謀朝篡位不成?另外沈憶宸的調兵行徑跟態度,也是觸及到了陳循綱理倫常的底線。

武夫不懂禮數也就罷了,你可是三元及第、內閣大臣,難道連最基本的法統都不知了嗎?“誰合適本公不知道,但本公知道皇太后一定不合適.”

忠國公石亨輕浮的回了一句,只要沈憶宸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那就意味著京師幾路兵馬中,規模最大的五軍營跟三千營達成了聯手。

再加上控制紫禁城的騰驤四衛,陳循這群文官能倚仗的,無非就是恭順侯跟廣義伯兩兄弟,以及他們麾下的部分三千營以及神機營。

兵馬人數上的數倍差距,讓陳循跟文官集團掀不起風浪來,大明天下將很快由自己說了算。

石亨的狂妄叛逆言語,氣的陳循胸膛劇烈起伏著,卻偏偏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下毫無辦法。

只能說陛下所託非人,沒有看出來石亨的狼子野心,以至於到了為禍朝綱的地步!“忠國公,有些時候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站在一旁聆聽著對話的沈憶宸,此刻終於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雖然自己與石亨在某種意義上目標是一致,但是結果卻完全不一致。

沈憶宸掌權是為了最後去削權,石亨卻是想著凌駕於眾生之上。

哪怕此刻沈憶宸與石亨有著相同點,可他也不願意助長對方的氣焰跟野心。

一旦被借勢打破了三方的實力平衡,那麼接下來就是兩虎相爭的場景,大明將士不得不自相殘殺!沈憶宸的“警告”,讓石亨臉色微變,不過他卻沒有向對待陳循那樣咄咄逼人。

畢竟石亨只是狂妄,不是愚蠢,自己遠遠沒有到能掌控朝野的地步,說幾句猖狂話語過過嘴癮也就罷了。

冷哼一聲過後,乾清宮內再度安靜了下來,三方各站屋內一個角落,把目光默默的注視在躺在御塌的朱祁鈺身上。

每個人心中都清楚,皇帝的生死將是“戰爭”的導火索,不管最後忠心與否,事實上都在為各自利益而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燭火搖曳閃爍了整晚,太醫院的大夫們來來回回進出檢視景泰帝朱祁鈺的狀況,其他伺候的宮女太監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是個人都能感受到那股肅殺的氣氛。

宮外的場面同樣如此,十幾萬京營兵馬圍繞著整個紫禁城,統兵將領們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接到上峰命令前往宮中戍衛。

但是隨著各路兵馬雲集,加之是收到不同勳戚大臣的調令,聲勢浩大的奪門之變才過去僅僅三年,政治嗅覺再遲鈍的武夫,此時也能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

伴隨著局勢愈發緊張,面對著同在京郊大營訓練的弟兄袍澤,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了戒備之心。

這就是內耗鬥爭的悲哀,哪怕同生死過的戰友,都硬生生的推到了敵對面。

同時越來越多的京師官員,趕到了承天門前想要入宮面聖,其中不乏緋袍大員。

不過卻一律被擋在了門外,只能站在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