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上直軍聽令,平叛之功就在眼前,本閣部以官銜擔保功成後必有重賞!”

面對蜂擁而上的騰驤四衛,沈憶宸同樣孤注一擲的發出重賞宣告,否則在對方太上皇身份跟士氣的加持下,僅僅兩人高的宮牆根本就抵禦不了多久,更別說還有數量上的絕對差距。

“殺啊!”

呼喊聲在紫禁城中響起,誰也料想不到這座平靜了數十年的宮殿,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起了刀兵。

更為諷刺的是,對戰雙方是同一宮簷下值守的禁軍,如今卻為了各自效忠的帝王而戰。

很快這一道道喊殺聲,便傳遞到不遠處的奉天殿內,參與朝會的文武百官幾乎是人人色變。

要知道單純的政變是很難波及到朝臣,畢竟這不是外族侵略的亡國之戰,最多事後背叛過太上皇朱祁鎮的臣子清算而已。

但一旦起了刀兵,事後殺紅眼計程車卒們,可就不會管你什麼朝廷大員的身份,很容易把殺戮給擴大化,乃至於這座象徵著帝王權威的紫禁城,可能都免不了出現大火損傷。

滿朝文武中,諸如禮部尚書胡濙這樣的老臣,都是從靖難時代過來的,攻破應天府皇城後的滿目狼藉依舊記憶猶新。

只能說這是一種迴圈,朱家天下哪怕把藩王當豬養,依舊無法避免皇權鬥爭的再度來襲。

同樣更遠處的慈寧宮內,孫太后透過曹吉祥的稟告已經得知了朱祁鎮起兵進攻紫禁城的訊息,只不過她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並不僅僅只有兒子即將要復辟的喜色。

“太后,現在上皇已經打到了左翼門附近,內閣大臣沈憶宸正率領著侍衛上直軍抵擋,攻破宮門進入奉天殿即位大統,恐怕只剩下時間問題了.”

曹吉祥說這段話的時候,語氣中有著一抹遮掩不住的喜色,他從正統初年便擔任征討麓川的南征軍監軍,一直到現在為止僅僅擔當個司設監的掌印太監。

要知道司設監僅僅負責皇帝出行的鹵簿、儀仗等等器具,別說是跟司禮監掌印金英,御馬監掌印郭敬這樣的實權太監相比較,哪怕跟類似於禮部虛名的內官監掌印成敬,也遠遠無法比擬。

這對於始終飽含野心的曹吉祥而言,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太上皇復辟,讓他看到了後來居上的希望,只要能夠完成奪門之變,哪怕御馬監掌印郭敬動不得,至少司禮監跟內官監得空出來兩個位置,這樣自己便不用再屈居人下。

王振當年權傾朝野的風光,曹吉祥始終在腦海中難以忘卻,他堅信自己能成為第二個王振,乃至於超越王振!“郕王呢,他在哪裡?”

“今日早朝在奉天殿召開,陛下應該還是在那裡吧.”

“如果皇兒復辟登基了,留郕王一條性命,就囚禁在鳳陽守祖陵吧.”

畢竟沒有經歷過歷史上景泰帝坐穩皇位後,那在位七年的擔驚受怕,以及易儲皇太子的無力。

現在孫太后對於朱祁鈺心中有恨,卻沒有到必須要取其性命的地步。

丈夫宣宗就留下這麼兩個兒子,孫太后不想背上手足相殘、嫡母殺子的惡名,囚禁在鳳陽沒有了法統基礎的朱祁鈺,翻不起任何的風浪。

“是,奴婢知曉.”

曹吉祥恭敬的彎腰從命,太上皇復辟登基後,孫太后就將成為“貨真價實”的皇太后,當然要逢迎討好。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司設監的小太監急匆匆奔赴慈寧宮,見到曹吉祥後就立馬跪拜道:“曹掌印,事情有變!”

“放肆,沒看見太后在此嗎?”

曹吉祥當即怒喝了一聲,司設監眾宦官被拿捏的俯首帖耳,唯掌印曹吉祥馬首是瞻。

慌張之下忘記了這裡是慈寧宮,皇太后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理應向太后先行禮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