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博羅納哈勒強硬拒絕,和碩特部的千夫長不敢多言,畢竟他的身份跟蒙古大臺吉相差甚遠,說多了恐怕連小命都難保。

於是乎逃亡的兩萬多蒙古騎兵,依舊在夜色中強行軍,朝著義州城方向奔赴而去。

此時的義州城外圍,已經出現了撞車、衝車、樓車、雲梯、拋石機等等攻城器械,並且還豎立起來各種拒馬跟護欄,防止城內的也先選擇強行突圍。

義州作為遼東邊境的一座大城,當初為了防止韃虜攻陷設計的有多堅固,那麼現在明軍想要奪回來難度就有多大。

常言道十倍圍之,五倍攻之,倍則戰之,沈憶宸率領四萬明軍騎兵離去,還有接近一萬是操控海船艦隊的水師,朱儀實際手中掌控的攻城兵馬才六萬。

二比一的兵力差距,看似領先很大,實則放在古代的城池攻防戰中,沒有絲毫優勢。

本來就不佔據什麼優勢情形下,朱儀只能儘量多建造一些攻城器械,來降低攻城將士的傷亡。

結果就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情形下,從後方山海關傳來了噩耗,忠國公石亨領軍出征塞外慘敗,兀良哈八萬帶甲戰兵橫穿燕山山脈,朝著寧遠城方向進發。

寧遠城處於遼西走廊的中間位置,北方就是義州城,南方是山海關,重要性簡直不言而喻。

沈憶宸當初為了集中優勢兵力,一舉拿下義州城內的天聖汗也先,連守城的寧遠衛都抽調了不少。

一衛標準五千四百人,現在僅剩下兩千人,是絕對無法抵擋攜戰勝之威的八萬兀良哈控弦之士。

海運是可以突破地緣的限制,但終究還是需要據點的存在,否則十來萬兵馬不可能漂浮在海上,下番艦隊也沒有同時容納這麼多人的運力。

寧遠城絕對不能丟,否則義州城萬一短時間內打不下來,那麼兀良哈三衛八萬帶甲戰兵,定然會北上從後方侵襲,圍城就成了反包圍。

另外朱儀調往山海關的一萬京營士卒,被忠國公石亨接管帶去了塞外出徵損失慘重,意味著山海關得不到任何明軍增援防務空虛,兀良哈三衛很有可能順勢南下一舉奪關!山海關有著天下第一關的稱號,是大明跟遼東防線之間最重要的關卡,這要是丟了等同於大明的疆土直接縮水到了京師跟天津一帶,比北宋的半壁江山強不到哪裡去。

朱儀承受不起這樣的風險,考慮到修建了部分隔斷工事,也先想要突圍出去難度大增,考量再三之後他抽調了兩萬兵馬緊急前往寧遠城協防。

同時命令一部分下番艦隊在寧遠城外海域待命,一旦發現兀良哈三衛主力戰兵有南下的趨勢,立即走海路轉移兵馬到關內協防山海關,確保這兩座軍鎮的巍然不動!如果說外人眼中沈憶宸繼承了武將勳戚血脈,有著極高的軍事天賦,那麼身為成國公朱勇嫡長子的朱儀,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個軍事上的天才。

僅是乘坐海船運兵一次,就已經敏銳的意識到海運在調兵遣將方面的優勢,並且運用到寧遠城跟山海關的實戰中。

曾經朱儀還有些不明白,為何沈憶宸要力排眾議推廣開海禁,要繼續執行太上皇朱祁鎮的命令,督造下番艦隊的完工。

現在他明白了,海洋才是未來!兩萬兵馬的抽調,讓圍困義州城的明軍僅剩下四萬人,為了避免被也先看出來端倪,朱儀命令儘可能的多搭建營帳跟豎立旌旗,營造出千軍萬馬的場景。

攻城前的準備依然在緊鑼密鼓的推進著,不過忠國公石亨塞外慘敗訊息很明顯讓氛圍更加的謹慎。

哪怕夜已經深了,朱儀依舊沒有休息,正在營地中四處走動巡視。

領軍都督能做到與士卒同甘苦,毫無疑問對於士氣有著極大的振奮作用,很多將士望著朱儀的身影從自己面前走過,眼神中那種尊敬跟激動簡直溢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