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和碧環正猶豫間,賀冽霆冰冷的眸光就掃了過來。

兩人低垂下頭,抬腳就要往外走。

沈玉柔一把抓住兩人的手臂。

“哎,你們去哪兒。”

如果碧瑤和碧環也出去了,那這麼大的一間包廂裡,就只剩下她和賀公子兩人了。

光是想想,她都覺得尷尬。

“柔掌櫃吃飯的時候,喜歡讓人在一旁看著呀?”賀冽霆不緊不慢地問。“有人盯著,不覺得難受嗎?”

沈玉柔腦筋飛速運轉,為自己想著藉口,

“我、我吃飯的時候,嗯……習慣有人伺候。”

沈玉柔簡直要為自己鼓掌了,她把頭點得如小雞啄米,

“對,沒錯,我就是從小被家裡長輩慣壞了,呵呵。”

賀冽霆被她的模樣逗笑了。卻還是說著:

“可是,我吃飯的時候,最不喜身邊站著旁人。”

他舀了一碗魚羹,長臂一伸,遞到沈玉柔的面前。

“不過,柔掌櫃既被伺候慣了,那今日這餐,便由賀某來伺候你,如何?”

賀冽霆故意拖著尾音,把“伺候”二字拉得長長的。

剛剛,沈玉柔自己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

但是,經賀冽霆這一重複,似乎突然就生出了不一般的曖昧來。

可倆人根本不熟呀!

她驚愕地抬頭。

一眼,便撞進了他黑漆漆的眸裡。

眼波流轉間,那眸似深潭,將沈玉柔的神魂都牢牢地吸了進去。

這是賀冽霆最熟悉的目光。

也是他一直以來最討厭的目光。

可是此刻,他卻覺得享受。

他配合地一動未動,任她看著。

碧環和碧瑤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屋外,是絡繹不絕的食客,熙熙攘攘。

屋內,是另一個世界,唯有他和她。

賀冽霆唇角的笑肆意擴大,沈玉柔這才如夢初醒。

她慌忙地垂下頭,偷偷調整凌亂的呼吸。

賀冽霆斜斜地倚在椅背上,欣賞著紅霞染上沈玉柔瓷白的面,漫上她毛茸茸是耳尖。

周圍太靜了,沈玉柔渾身都難受得很。

她拿起筷子,開始假裝忙碌。左一口、右一口。

餐具的撞擊聲叮叮咚咚地響起,尷尬的氣氛終於緩解了一點。

沈玉柔吃得熱火朝天,卻唯獨沒碰賀冽霆給她盛的那碗魚羹。

賀冽霆有些不悅,將那魚羹又往沈玉柔的面前推了推,

“我伺候柔掌櫃的這碗魚羹,柔掌櫃怎麼不吃呀?”

沈玉柔的臉再次因伺候二字,一整個爆紅。

“我、我打小就不吃魚,覺得、覺得腥。”

簡單的一句解釋,讓沈玉柔說得結結巴巴。

這件事賀冽霆並不知道。

他僵著手將那碗魚羹收回。又重新舉起筷子,為她在碗裡填了鹿筋、燒鵝、乳鴿......

沈玉柔面前的碗,一會兒就堆成了山。

賀冽霆一臉期待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就多吃些別的吧。”

他還真的在伺候自己?

這想法浮現,沈玉柔更加不自在起來。

她覺得賀冽霆的行為有些越界的曖昧。

可細細想來,似乎又說不清到底有何不妥。

一想到自己一會兒還有求於他,沈玉柔還是拿起筷子,將碗裡的小山一點一點填進自己的嘴裡。

賀冽霆看著乖巧的沈玉柔,笑得心滿意足。

修長的手指在光滑的酒杯邊緣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