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其實數量不多,神誥宗玉女賀小涼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之後就是蘇稼與三四人並稱於寶瓶洲,是無數年輕練氣士心目中的神女,愛慕已久。甚至有人戲言,在蘇稼成名之後,正陽山每十年收取的弟子數目,比起先前多了三成之多。

劍修黃河站在蘇稼身旁,抬起一隻腳,踩在那隻品相極佳的養劍葫之上,腳底板輕輕捻動。

這位風雷園年輕劍修,嘴角扯起一個弧度,環顧四周,最後轉頭望向正陽山祖師爺並排而立的那棟高樓。

從他眉心處,掠出一柄漆黑如墨的本命飛劍,嗡嗡作響,當這把飛劍顫鳴之後,整座神仙台周邊的雲海山風,從雲淡風輕變得無比絮亂。

公然示威挑釁之後,年輕人收回本命飛劍,往那座高樓朗聲道:“六十年後,我黃河會登頂正陽山試劍,再摘走一顆頭顱放於風雷園。”

頂樓一位白髮蒼蒼的正陽山祖師,鬚髮張揚,怒目相向,忍不住就要下去捶死這個口出狂言的小王八蛋。

風雷園劍修所在的高樓頂層,突然大門開啟,走出一位容貌俊美的黑衣劍修,笑望向那位蠢蠢欲動的正陽山祖師,“周鶴,倚老賣老,很不好,不然我來陪你玩玩?”

在這個劍修走出大門後,不單單是白髮祖師爺,正陽山那棟高樓上下,皆為之愕然,震撼之餘,還夾雜有一絲不願承認的絕望。

此人正是風雷園園主李摶景,驚才絕豔,四十歲的時候就躋身十境,但是之後漫長的數百年歲月當中,一直不曾破境,匪夷所思,但是哪怕沒有躋身上五境,李摶景是公認東寶瓶洲最強的十境劍修,沒有之一!

魏晉在破境躋身十一境陸地劍仙之前,一樣自認無法匹敵此人。

不是說好了李摶景兵解身亡了嗎?

李摶景不再理睬那些驚疑不定的正陽山老祖,抬起頭,像是在微笑望著所有觀看此戰的幕後人,他一手負後,一手雙指併攏,輕輕一旋,一縷清風縈繞之間,手腕一抖,李摶景微笑著說出一個字:“斬。”

那一縷清風離開黑衣劍修之後,瞬間化作一道氣勢磅礴的巨大劍氣,在神仙台上空,旋轉一圈,當場斬斷了風雪廟神仙台與外界的聯絡。

畫卷中人,目瞪口呆。

畫卷之外,面面相覷。

畫卷內,神仙台,高樓上,李摶景既沒有找誰的麻煩,也沒有撂下狠話,就那麼站著怔怔出神,眺望遠方恢復舒捲姿態的雲海。

這讓風雪廟如釋重負。

李摶景作為最強十境劍修,殺力之大,有目共睹。

當一名練氣士被譽為某個“最”時,尤其是在一洲範圍內,必然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比如最年輕的九境純粹武夫,大驪藩王宋長鏡,在京城圍剿一戰當中,已經展露出傳說中十境武夫的實力。

打破李摶景的記錄,成為最年輕的十境劍修,魏晉,如今已是上五境神仙,高高在上。

揹負劍匣的風雪廟黃河緩緩返回高樓。

正陽山那邊則開始讓人趕緊營救蘇稼。

李摶景雙手負後,面帶笑意。

哪怕我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要掐住你們正陽山的脖子,哪怕讓你的屍骨,隨後會被徒子徒孫們帶離風雷園,可以後仍是半點痛快不得。

你看看。

三百年前,你負我一人真心,我便教你們整個正陽山,整整三百年抬不起頭來。

你害得那些個僥倖成為劍仙的山門晚輩,都沒有臉皮召開慶典,只能躲在山頂雲海裡,唉聲嘆氣。

哪怕我如今要死了,又如何?

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李摶景收回思緒,轉身走向下樓的樓梯,手掌輕輕拍遍欄杆。

李摶景走到下一樓,來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