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提到你。我跟她說到你的時候,她一個字也沒回應,還趕我做功課。”

陸瞻望著他,翻了個白眼沒言語了。

說到這裡宋濂又道:“昨天我在鋪子裡看到你了,你怎麼不進來?你是不是跟我姐吵架了?”

陸瞻鬱悶:“我哪敢跟她吵?”

“說的也是,我也不敢。她揍起人來可疼了!關鍵是被揍了我們還不能跟女人計較。”

這話可說到了陸瞻心裡頭。“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心得。”

“沒辦法。誰讓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呢?跟你說吧,在女人手下討生活你就得機靈點兒。不然她們一個不高興就不給你肉吃,還給你加功課。而她們自己呢,常常大半夜地揹著我喝酒吃滷肉!打量我不知道呢,早上起來角落裡一堆肉骨頭!”

陸瞻有點好奇:“她還喝酒?”

宋濂連忙捂住嘴巴。

陸瞻把他手給掰下來:“都說完了還捂什麼?”

“那你千萬不能告訴我姐!”

“告訴了會怎樣?”

“要麼揍我,要麼功課翻倍!”

“這麼慘?”陸瞻挑眉。他接著話題:“你功課怎麼樣?”

“還不錯。每次先生都誇獎我。不過挨戒尺也捱得多。”

“為什麼?”

“因為我在別人書上畫小烏龜。”

“你為什麼要在別人書上畫小烏龜?”

“有個人家裡親戚做官的,天天說我沒爹。”

陸瞻頓住了,坐直身:“誰呀?做多大官?”

“不知道做多大官,反正挺看不起人的。”

陸瞻臉色有點不好看:“那後來呢?”

“後來先生也打他板子了。”

陸瞻凝眉:“你姐知道嗎?”

“沒。我是男人,我得保護我姐,我怎麼能讓她為我操心呢?”

陸瞻沉默,完了揉揉他腦袋:“回頭再有這樣的事,你可以告訴我。”

宋濂抬頭:“你要幫我出頭嗎?”

“看在你要請我吃喜餅的份上,我能不出嗎?”陸瞻沒好氣。

宋濂高興起來:“陸世子,你真好!”

陸瞻睨他:“怎麼又不叫我陸大哥了?”

“我姐不讓我叫,說我逾禮了。”

陸瞻略默:“我讓你怎麼叫你就怎麼叫,不逾禮。”

“那好吧。”

陸瞻看著埋頭啃瓜的小腦袋,隱隱泛出些心疼。

沒爹的孩子在人眼裡都孤兒差不多了,鬼靈精怪的濂哥兒是個男孩兒尚且被人欺負,身為女孩兒的宋湘這幾年這樣的閒言碎語只怕也沒少聽過。

又想到她在王府裡受人冷眼也不肯說,便愈發不是滋味,她所受的苦楚必然比她說出口的還要多得多。而他明知道她沒有父親了,那會兒卻也不懂得體貼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