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人處套到點訊息可謂不用費什麼力氣,那麼他遣人去暗算陸瞻沒什麼做不到的。

但他再怎麼有條件,他也不能夠這麼做啊!

陸瞻可是他的親兒子,他妨礙了他什麼?怎麼就到了要暗中衝自己兒子下手的地步呢?

“虎毒不食子,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捨得下手?又不是瘋了!”

鄭容也像看瘋子似的目光看向宋湘,“你想想我,會突然之間想衝你們下手嗎?”

宋湘的猜疑一下子就被擊垮了。

她自是萬萬,也是絕對不會相信母親會害她的。

同理,晉王又怎麼會害陸瞻呢?他們宗室之中,對子嗣是猶為重視的。晉王得多想不開,得去害死自己的兒子?尤其這個兒子還是皇帝重視栽培過,他自己的王妃也視如親生,倘若要殺他,當初又何必花那麼多精力栽培他?

“別瞎想了。”鄭容道,“不過要像濂哥兒這麼著的,那我在被他氣死之前先剮了他的皮也是有可能的!”

說完她掀簾出門。

宋湘目光追隨著她直到出去,才收回目光。

……

一旦心裡有了猜疑的種子,萬事萬物落在眼裡都有了變化。

傍晚陸昀來尋陸瞻練武,陸瞻陪他走了幾招,看到一副想提防他,卻又還是要親近他的陸昀,他驀然也覺得沒那麼可憎起來。

倘若在馬上做手腳的人是他的父親,那麼陸昀這個異母哥哥下巴豆粉陷害他,這種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蘇慕把對替換掉的那批侍衛的審查結果拿回來後,他逐一看完,目光又黯了幾分。

所查的十來個侍衛經過複查,還是沒有與墜馬一案相關的痕跡,這麼一來,嫌疑豈非只指向一個人了麼?

他手心又開始潮溼,窗外夜色深沉,像一塊巨大的磐石壓在他心頭。

重華去了已有大半日,他知道不會有這麼快傳訊息回來,但這半日的時間卻變得無比漫長。

一陣風颳過窗楞,窗門拍打在窗臺上,又彈開兩下,案上琉璃展中的燭光也跳躍了起來。

四面空氣也變得一片死寂,像極了前世殺手露面之前的山埡。

“你先出去。”

他忽而揮揮手。

等蘇慕一走,他沉沉吸了口氣進胸膛,站起來,走到後窗之下,然後翻窗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