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看上去無動於衷,他為何裝成如此?是對外所有人都裝,還是隻裝給他看?

殿裡乾淨到沒有落下任何不妥的物件,這說明他在這方面確實十分小心,而他在自己家裡也這麼小心,究竟又是為何?

難道這王府裡還有他應該提防的人嗎?

這些似是而非的疑點,從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父親那刻起,都變得清楚起來,是他疑神疑鬼,還是本身就說明了什麼?

這一趟雖然還是沒有拿到有力的證據證明他被自己的父親下過手,但先前與杜仲春之間前後兩席話,卻還是證明了晉王暗裡還是想爭儲的。

不是說他這麼想有什麼不對,而是既然他有這樣的想法,為何卻要在他這個繼承人面前遮掩隱藏?

陸瞻心裡的那團麻越發變大變亂了。

難道他做過什麼被他這當爹的防備起來了嗎?

即便是天家無情,可他也是當過父親的人,換成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提防著澈兒他們的,哪怕他們犯了錯,他也只會指出錯誤,然後嚴令改正,為什麼會有遮掩和提防?

“這次與鍾家的婚事我是先決定再知會的王妃,她興許氣未平……”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陸昀與鍾家的婚事難道是他和周側妃的決定,不是陸昀自己提出來的?

他們把王妃給撇到一邊了?什麼時候周氏又變得這麼重要了,而晉王不是對王妃一往情深嗎?

陸瞻坐不住,赤腳下了地。

腳下的清涼使他冷靜了些許。但。餘下的話又浮上了他的腦海:“……畢竟誰又能保證自己絕不會犯先生同樣的錯呢?”

府裡這些食客的來歷他只知道都是有來頭有資的名士,卻從來不知道獨來獨往的杜仲春原來還有一段情殤,但即便杜仲春有著這樣一段過去,這又幹妻妾和睦左右逢源的晉王何事?

他身為主家,何故跟個幕僚生地出此般感慨?

相對於行事處處滴水不漏的晉王來說,他這話便顯得有點不合時宜了不是嗎?

難道……他一直以來以為的父母雙親恩愛互敬,實際上還有別的古怪?

“吱呀。”

房門被推開,端著托盤的魏春進來,看到他赤腳立在殿中,愣了一下連忙走過來:“世子在房裡?怎麼不穿鞋?”

陸瞻斂色:“我不在房裡在哪裡?”

“小的先前進來,沒見著世子,還以為您出去了。”魏春邊說把端來的湯放在案上,“這是王妃吩咐膳房給世子熬的湯,小的特意趕在您歇息之前端來的,您先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