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持杯頓了半刻,說道:“我只知道,獄中的認罪書是他自己的親筆跡。”

陸瞻點點頭,沒再問了。

他倒不是生出什麼偏心,只是覺得如果他是寧王的話,他並不會這麼做罷了。有父母寵愛,而且還娶妻生子了,封地還在西安府那種地方,沒有理由去犯法。

伸手執壺的時候一看宋湘的茶又幹了,他道:“我再讓他們上壺茶。”

“不用了,”宋湘起身,“我該回去了。你記得要辦的事情。”

陸瞻點頭,也站起來:“那我送你吧。”

宋湘抬步:“不用。我僱車。”

陸瞻再度亦步亦趨跟上去:“那我幫你僱車。”

……

陸瞻看著宋湘上了車,消失在街頭,才上馬回府。

一路上腦子裡裝滿了寧王的生平,他隱約覺得,宋湘口中的寧王與他竟有幾分像,尤其是說到容貌,他長得像皇后這事除了去年宮宴,從前也依稀聽人說過一兩次,但晉王聽到了都會喝斥說這話的人,說他們這麼說是對皇后不敬,後來自然也沒有人再說。

原來寧王也長得像皇后麼?

這麼說來,皇帝命他作祭文,興許是就是因為他的容貌?

再想到馬上就是皇后的祭日,要是皇后九泉之下知道了她最愛的兒子是這樣的結局,又不知該有多痛心。

王府這邊,王妃出府,陸瞻進宮,園子裡眾人仍舊自在。

除了抹牌,湖邊還支起了幾根釣竿。姐妹們抹了會兒牌,敏嘉嫌乏了,先撤去琉光院歇會兒。

敏慧補上來,好奇地道:“先前大姐說的那個還知道點心方子的人到底是誰?”

同桌的梁氏看起來也很好奇,她扭頭看向了婆婆雲側妃。

雲側妃淡淡出了張牌:“不相干的事,問那麼多做什麼?”

敏慧“哦”了一聲,不敢問了。梁氏也收回目光,認真出牌。

周側妃因為髮簪歪了,找了個院子理妝,使眼色把陸昀也喚了進來。

“你可知道你大姐先前提到的得了皇后點心方子的人是誰?”

“不知道啊,”陸昀道:“難不成側妃知道?”

周側妃唇角勾出冷笑:“八九不離十,是寧王那禍根。”

陸昀愣了,左右看看,壓聲道:“寧王叔得罪過你什麼?你竟這樣咒他!”

“他是沒得罪我。但當年他在世那會兒,對王妃可是‘姐姐姐姐’叫得可親熱了!”

周側妃眼中冒出力尖刻的利光。

陸昀訥然:“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寧王叔他對王妃……”

周側妃斂了下色,睨他:“我可什麼都沒說。我只知道後來那些年,在宮裡見到王妃,他可比見到你父親還親切。”

陸昀又驚又愣,又不知道說什麼。他嚥了下唾液:“父親知道嗎?”

“知道又怎樣?他們便是有私情,還敢做出那醜事等著你父親去捉把柄不成?”

周側妃滿臉尖刻,撫著鬢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忽又有些失神:“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因為寧王如此,恐怕也不會有你。”

說到這兒她眼中又顯露出一絲凜然,攥著骨梳的手也有些發白。

……

陸瞻剛回房,魏春就來說敏嘉和蘇倡打發人來問了幾次,看他回來不曾?

他順勢打發他去回話,然後把懷裡的輿圖拿出來細看。

完了又把前番宋湘給他的那幾幅牡丹圖也拿出來。

先不說這畫得跟原物有多像,只說這樣的筆觸,還有輿圖上幾個地點的方位之正確,足能證明她不但才思敏捷,而且記憶力之好了。

回想她種種一切,這麼樣可愛的女子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