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瞻坐下來:“怎麼樣?聽到了多少訊息?”

“皇上與唐震在屋裡從頭至尾都在嘮嗑,皇上先從茶葉說起來,唐震說著說著也漸漸放下了戒備,然後就由茶說到了酒和花。再就是風土人情。沒有一句離開這四樣。要說特別的訊息,那是一樣也沒有,跟尋常人嘮嗑別無兩樣。”

給皇帝辦了這麼久的事還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宅子既是陸瞻一手打點的,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不能不作一番安排。

六個御前侍衛,是根本不會想到他會特地挑了擅長斥候的侍衛藏在夾壁裡的。要不是這般,他也不能在那門外呆上一兩個時辰。

“沒有?”陸瞻皺眉,雖然侍衛的回答跟他親眼看到的皇帝和唐震出來的樣子極之吻合,但這回答顯然太過出乎人意料,令他幾疑他一開始打發他去興平盜信壓根就是閒得慌鬧著玩兒!

這徐洛把幾封“家信”看得跟寶貝似的,十幾年前的家信裡卻有後來再進何家的唐震出現,再有皇帝紆尊降貴前來見個大臣家的管事,分明就透著不尋常,結果他卻只是跟唐震在一起嘮嗑?

“的確沒有。”侍衛道,“正因為皇上什麼要緊的都沒有問,唐震才從頭至尾沒有疑心皇上的身份。他們所說的,無非就是風土民情。不過……”說到這裡侍衛眉頭微皺,“一定要說的話,那還是洛陽說的最久,前半段皇上提到過洛陽,後面又主動提了兩次。”

“洛陽?”陸瞻凝眸,“提到洛陽什麼?”

他要是記得沒錯,何楨十七八年前,正好就在洛陽任職。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不知屬下意會得正不正確,就是覺得皇上似乎注意力一直在洛陽方面的事上,每當唐震說及這些,他都聽得很認真,從沒有插言,也沒有打斷,從頭到尾都很安靜。”

“有沒有提到什麼人?”

“有說到洛陽本地的世家望族。”

“都有哪些世家?”

“洛陽有三個大姓,一個姓裴,一個姓孫,還有一個姓駱。這三家祖上都出過幾個大官,其中孫家往上三代還出過一個皇后,當然都是前朝的事了,跟咱們大梁不相干。剩下的駱家,二十年前犯事沒落了。”

“犯的什麼事?”

“唐震並沒有過多提及,畢竟是早年間了,只說駱家自二十年前家族遭受重創後一蹶不振,但是卻因為祖傳一手養花的好本事,年年的牡丹盛會上都拔了頭籌。也因為這樣,駱家這些年才未曾落魄到哪裡去。”

陸瞻眉頭皺得生緊:“皇上主動問及的洛陽的話語,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