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太可恨了,自己的兒媳都能下去手,得虧是發現得早。”楊氏也心有餘悸地說。

宋湘搖了搖頭,示意她們吃茶。

胡夫人啜了口茶在喉,又道:“你近來沒什麼事吧?”

宋湘從她目光裡看出了擔憂,說道:“謝義母惦記,我倒是無妨。只是,我們怕是在晉王府住不了多久了。”

“住不了多久?”胡夫人著實驚了下,“這話怎麼說?”

宋湘想著陸瞻還沒跟皇帝提及晉王的事,此時也不好提前抖露,只好道:“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此處也不是說話之地,請容過幾日,女兒再跟您細述。”

胡夫人還是沒能壓住心裡的震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上次從王府赴宴回來,你大嫂就說你跟她說了些話,我聽著怎麼覺得透著不對勁?”

宋湘輕壓住她手背,說道:“目前可以說是王府內部的事情,您不用過於擔心。我是怕回頭到時候你們太吃驚,這才跟你們透個話兒。”

她想縱然不是礙著佔了晉王府的緣故主動搬出王府,還是說晉王就是兇手,那麼最後真相大白天下,陸瞻也得歸宗寧王府,不管怎麼說晉王府都不會是他們能呆一輩子的地方,所以,他們的離去是必然,也就不存在早一步說,會影響到未來局面什麼的了。

胡夫人望著她,隔了好一會兒才深吸氣壓下來,說道:“你心裡有數就好。倘若有事,你可記得及時告知我與你義父。你是我們的女兒,往後我們胡家與你可就是榮辱與共了。”

宋湘聽到這裡,也知道胡夫人是在與她交心了。這層義親的緣份,原是晉王妃順水推舟促成,也可以說胡家這麼看得起她,是有給晉王妃面子的成因在內的,但此刻胡夫人卻說胡家與她榮辱與共,而不是與王府榮辱與共,這便是堅定選擇了站在她與陸瞻這邊。

在朝堂謀前程的人家,豈能完全不會權衡利益?難道自己家族的興亡不重要麼?宋湘相信他們能作出這樣的決定,必然也考慮過陸瞻值不值得,但最終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便什麼也不必說了。

倘若是這樣深思熟慮之後的“利益權衡”,倒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總不能你光想著的人家的好處,卻一點都不肯給予人家吧?

宋湘握了握胡夫人的手:“您放心,胡家也是我的孃家,您和義父也是我的父母,不管怎樣,我都會把胡家放在與宋家同等的地位的。”

胡夫人點頭,深沉氣道:“這朝堂的水啊,從來就沒有淺過的一日。”

“楊夫人到。”

門口忽然又唱起喏,楊氏扭頭,道:“是楊尚書的夫人與他們大少奶奶來了,湘姐兒你得去陪陪。”

宋湘已經站起來,跟胡夫人打了招呼,便就走出了簾櫳。

“楊尚書的夫人”便是晉王妃哥哥楊郢的夫人,也是陸瞻的舅母,而楊家大少奶奶,則是沈鈺,這位曾經差點就嫁給了陸瞻的沈家大小姐——這事兒還是宋湘前陣子偷聽侍衛背後八卦的時候聽說的。

沈鈺出嫁之前,宋湘也曾經關注過她一陣,便是沈楠前往洛陽那陣,宋湘看到她往驛站郵信,還私下裡四處找大夫給沈昱治病。

那會兒的她可是處處透著不願意被強綁著出嫁,但就近幾次看來,她眼中倒也還平靜,並沒有與丈夫貌合神離般的憂怨之氣。

“舅母。”宋湘等她們行了朝禮,便也微笑來見禮。

楊夫人連忙攙住她:“世子往我們家去的時候可隨意的很,倒是你,處處這樣拘禮。”

宋湘笑著又來跟沈鈺打招呼:“表嫂。”

沈鈺道:“原來你在這兒,方才笠哥兒他們都往你們宮裡去了,想必要打擾到世子了。”

“哪能呢?”宋湘與她們坐下,“他也不是呆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