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世的七年共同生活的經歷打底,再加上婚前這段時間形成的共識,晉王府這對新婚夫妻過得比任何一對新人都要和諧默契。

等著看樂子的人除了王府裡的周側妃,也有外邊的不少人。新婚三朝歸寧,宋湘就發現鄭容有言語吞吐之狀,宋濂也繃著臉不大忿氣的樣子。

聽王媽私下裡說及緣由,宋湘就心知肚明瞭。哪裡還有什麼別的緣由?不過就是有些人看到婚禮隆重排場之後,街頭關於她麻雀變鳳凰的傳言又甚囂塵上了。

再翌日便是世子妃的孃家親戚登門認親的宴席。

宴席後胡夫人也立馬拉著宋湘到房裡說話,正面側面地打聽多番,連周側妃在宴廳上找沒趣的事她竟然也知道了,最後確知她這兩日過得太平,才鬆了口氣,衝鄭容搖了搖頭。

宋湘不能說出緣由,也只能先讓他們安心,就笑著把這幾日收到的來自王妃和府裡女眷們給的各色禮物都搬出來:“其實沒有那麼可怕,除去個別人,大部分人還是友善的。日子都是自己努力過出來的,你們放心。”

她不敢像王妃那樣篤定這王府的人就沒有一個值得交往的,至少到目前為止,暴露出來的只有周側妃。其他人終究都在對她以禮相待,那麼她也就且行且看好了。

胡夫人見她有主張,也就勸慰著鄭容安下心來。

有胡家在場,作為中間人似的活絡氣氛,這場宴會也算賓主盡歡。臨走時十歲的敏善倒與快九歲的宋濂說到了一塊兒,被人催著才道了別。

至此,整個婚禮流程才算走完。陸瞻看到宋湘目送岳母和外祖父他們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肯回來,也陪她站了良久,末了,等宋湘轉身的時候,他攬她的肩道:“不用慌,你隨時想家,我都陪你回去。”

宋湘跟他抬槓:“那我今夜裡就回去?”

“那有什麼難的?”陸瞻道,“夜行衣我都準備好了,等夜一深,咱倆就帶點下酒菜回去,找母親和外祖父吃夜宵!”

宋湘忍不住望了望天,撇下他進了屋。陸瞻亦步亦趨地跟了進去。

遠處下人見了,都抿著嘴別過了頭。

眼目下夜行出去還是有點風險,不過延昭宮男女主人卻相處和睦——至少不像前世那般。

翌日陸瞻直去衙門上差,開始男外女內的日常。

陸瞻頭件事便是著人把何家那案子的卷宗給捧出來檢視,忙於此事一連便是幾日。

宋湘趁這幾日把延昭宮做了番打點,人手安排,進出賬目,一律井井有條,把個原本也惴惴不安,生怕這位世子妃擺不平這麼大個攤子的魏春也看得心服口服。每每去晉王妃處回話,都不忘把宋湘盛讚幾句,把晉王妃也哄得連日心情舒暢。

晉王妃對宋湘的確十分欣賞,不過她曾經看到的都是她在處理大事上的冷靜智慧,放到內宅這種環境,她並不知道她能否適應得來,沒想到她同樣操持得遊刃有餘,一點慌亂無措的跡象也沒有,也不由歎為觀止。

宋湘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把延昭宮打點好,至少讓他們也省去了不少時間精力。

這日早飯後,收到了幾封書簡,她便著英娘上延昭宮來請宋湘。

陸瞻不知從哪裡弄回來幾盆梅花,上好的品種,過年就能開花那種,為免糟踏了東西,宋湘再不想領他這份閒情逸致的心意,也只能好生加以打理。

英娘來了一看她捋著袖子親手在培土,便笑道:“高祖皇帝便是出身農家,一直囑咐著後代子孫不要忘本,固而歷朝歷代的天子對農桑都頗為重視。世子妃不厭其煩,親自下手做這種粗活,雖是勞累了些,卻很是合了陸家祖上期望。”

看看這花,又不由讚道:“這照水梅的姿態真好看,一看就是宮裡花匠養護出來的。世子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