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環臂沉臉:“那有什麼用?我可不會犯傻了。”

再說了,他對她“言聽計從”,究竟是不是“心愛”,還是因為內疚,誰知道呢!

鄭容屏息看她半晌,撂手走出門去:“有本事回頭你外祖父來了你也這口氣吧。他可不像我,由著你這麼挑三揀四的!到時候你再嘴硬,他把你硬許給別人我也不管了!”

“哎——”

宋湘慌得追出去,門外她已經跑得沒影了!

說到外祖父,宋湘一身的神經能立刻繃起來——鄭容的性子有一大半肖似鄭百群,沒有繼承到的那一小半,便就是鄭百群身為武將以及當家人的說一不二了。

她記得上次外祖父來看他們時還是父親過世不到半年的時候,他聽說他們一家孤兒寡母過的可憐,便二話不說到了興平,把他們家養的十隻母雞一股腦兒紮起來裝入袋,要帶著他們去山西!

最後還是鄭容以這一去便連宋裕留下的家產都不能給宋濂保住為由,好歹留下來了。

回頭他來了,鄭容要是把事兒說給他聽,那她豈不是得頭疼了?……

夏天天亮的早,天邊魚肚白變成層層的雲彩,城門就吱呀著開啟了。

等候在城門外的鄉民魚貫步入,拉開了京城喧鬧繁榮的一天的序幕。人群中有一位蓄著絡腮鬍子的年過花甲的壯漢,坐在馬車前轅上,睜大著一雙鋥亮的眼睛左顧右盼地打量著街景。同車的兩位家丁模樣的人,看上去反倒比他穩重的多。

“好些年沒來京城了,沒想到越發熱鬧了!”壯漢捧著大肚子,眉飛色舞地像個小孩兒,“我閨女真能耐,在這樣的地方也能活下來!”

右邊車轅上挨邊坐著的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瞥他一眼,說道:“瞧您這話說的,活似姑太太要活個命還挺不容易似的!人家勤快又能幹,還有一雙聰明伶俐的兒女,怎麼就成活不下去了?”

壯漢被懟,梗直了脖子:“勤快能幹有什麼用?眼光又不好,我那女婿也太短命了些!”

婦人抿緊唇,半日後似是忍無可忍道:“您要是想在宋家多待些時日,嘴上就學乖些吧!您怕是不記得,姑太太可最煩人家說姑爺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