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洵睡不著,身上的每一條神經都異常亢奮,甚至聽得見自已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他悄悄翻了個身,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映在蘇然的臉上。
長長的睫毛映出一小片陰影,圓潤的臉頰擠壓後撅起的唇珠。
路洵呼吸越來越重,他剛想伸出手再次感受一下那份柔軟。
“別過來!”蘇然一聲驚呼。
嚇得路洵手停留在空中,有些顫抖,“我…不是,你別怕。”
“路大哥…路大哥!”蘇然口中依然喃喃自語。
“呼,原來是做夢了。”路洵放下空中的手。
想來是因為白天下午的事,嚇到了她。
能不怕嗎,突如其來的流民,那種窮兇極惡的眼神,那種人性最真實的模樣,只有慾望沒有絲毫的道德禮儀。
亂世之間,路洵見過太多骯髒的一面。人與獸並無太大差別,在這種情況下,飢餓慾望都會被無限放大。
“別…別過來,爹爹…你們在哪。”蘇然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路洵皺了皺眉,她也許是真的要去尋找投軍的父親。
北部,路洵想到這裡眼底流露一抹兇狠,轉瞬即逝他壓下心裡的野獸,挪到蘇然身旁。
輕輕的拍著蘇然的後背,低沉的嗓子安撫著她,“沒事了,都過去了,我會保護你的。”
也許是他的聲音,也許是他的安撫,蘇然竟然乖乖睡去,嘴角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第二日,清晨。
蘇然聞見一股香味,她睜開眼眸,果然炕尾又是整齊的被褥。
她迅速起身,梳好頭髮,路洵已經把洗臉水放在桌上。
洗漱好了,蘇然開啟屋門,先去潑了水,放好木盆,也沒見路洵的身影。
灶臺上還冒著熱氣,剛剛的香味就是從這裡傳出的。
“你醒了?”路洵手裡提著兩條草魚推開柵欄門。
蘇然紅著臉,點點頭,“路大哥…下次你記得叫我,我也會做飯…”
路洵溫柔的笑笑,“不用,小姑娘要多睡覺,你能吃魚嗎?”他搖了搖手中的草魚。
蘇然:“可以,你剛剛是去抓魚了嗎?”
“是,早上河邊沒什麼人,順手抓兩條魚給你補補身子。”路洵已經提著魚去了後院,準備把魚收拾出來。
“你先吃飯吧,我吃過了。”路洵喊了一嗓子。
“啊,好。”蘇然開啟鍋蓋,裡面放著一個雞蛋,一碗白粥,還有兩個野菜餅。
她伸手摸了摸碗邊,已經不燙了,是溫熱的,現在吃起來正好。
看來路洵是算好她醒來的時間,準備好一切才去抓魚的。
這樣一個糙漢怎麼能如此心細,竟然還沒有娶妻生子。
蘇然撕下一塊野菜餅,淡淡的鹹味還有野菜的微苦,不難吃挺特別的。
路洵手下動作麻利,他把魚的內臟扔進雞窩,雞窩裡還有幾隻野雞,就當做給它們加餐了,晚點再打點雞草給它們,能養活就養,養不活就燉了。
收拾好魚,路洵下地窖找來一塊生薑,一根大蔥,平常他們做飯都用不太上這些,大多數都是水煮加點鹽,能吃飽就行。
現在給蘇然吃肯定要精細一點,他將姜和蔥清洗乾淨後,切成薄片備用。然後熟練地拿起刀,將魚身劃上幾刀,使其呈現出美麗的花紋。
接下來,他將切好的薑片、蔥段放入碗中,加入適量的黃酒,再將魚放進去,讓其充分吸收調料的味道,進行醃製。
蘇然坐在一旁,一邊吃飯,一邊專注地看著路洵做飯。她不禁感嘆道:“路大哥,你真的好厲害,好像什麼都會做!”
聽到蘇然的誇獎,路洵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