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洛陽初雪(八) (第1/2頁)
晉中涉事房產公司被立案 兔兒知秋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洛陽有三市,金市在城西,馬市在城東,陽市在城南。
今日陳眕看似是在獨自閒逛,實則卻有意繞過了達官貴人云集的金市,還有城南金馬門外的銅駝街。
此時陳眕和雨輕來到城東馬市,他的腳步漸漸放緩,寬大的袍袖輕輕擺動,走了一半突然停步,神色晦暗不明。
“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走吧。”
陳眕剛才莫名想起昔日夏侯玄和嵇康都是在城東馬市被殺,因他們不被司馬氏所容,即便夏侯玄和司馬師是姻親,依然被夷三族,三千學子聚集刑場為嵇康請願,最終嵇康還是難逃一死。
司馬衷對中書令陳準懷有深深的忌憚,陳家的勢力也在不斷被削弱,陳眕不由得見景生情,觸目興嘆。
這裡鄰近暉文裡一帶,暉文裡在曹魏時期時很是出名,不僅西蜀劉禪和東吳孫皓的故居在此處,被夷三族的太尉王凌及其侄令狐愚的故居也在這裡,彷彿暉文裡也蒙上了悲傷的色彩。
“蒼天真是無眼哪,仲寶兄屍骨未寒,繆胤那等奸佞小人卻春風得意,在府上設宴,還有那麼多的人前去恭賀他的升遷,我倒是要去問問他,他是拿什麼換來的五兵尚書?”
“羅兄,你喝醉了,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靳孟頤,你在怕什麼,怕自己丟官罷職,可仲寶兄丟的是命,明知是誰害死了他,卻無法為他討回公道,巨山先生(衛恆字)對你我有栽培之恩,我們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
這時兩個青年從一家酒肆走出來,其中一人邊喝酒邊流淚,另一人怒其不爭,將他手上的酒壺猛摔在地上。
“羅照,你想去發瘋,我不攔著你,但我要告訴你,你現在無官無職,根本進不去繆府的大門,很可能還會被官府以肆意鬧事抓走。”
陳眕和雨輕就站在不遠處,望著他們。
雨輕好奇的問道:“陳先生認識他們嗎?”
陳眕沒有答話,只是擺手示意小廝把那兩人帶過來,然後就和雨輕坐回牛車上。
須臾,他們也上了牛車,陳眕笑問道:“還需要給你們醒醒酒嗎?”
面對中書令陳準嫡長子,他們哪裡敢坐,直接跪在陳眕跟前。
陳眕眯著眼睛看身穿藍袍的青年,呵呵笑道:“剛才聽你說的意思好像是有問題需要請教繆尚書,我正要去繆府赴宴,不如你就隨我同往?”
那青年默默低下頭,身旁的青年忙答道:“他說的都是醉話,讓陳兄見笑了。”
陳眕從雨輕手裡接過一杯茶,隨意說道:“整日借酒消愁,也難怪連個小小的校書郎都幹不好。”
羅照和靳孟頤都是太學出身,衛恒生前擔任秘書丞,奉命考證汲冢竹簡,他們二人當時擔任校書郎。
可惜羅照因喝酒誤事被免職,而靳孟頤已升任秘書郎。
羅照語氣沉重道:“仲寶兄遭人陷害,死不瞑目,我還尚未替他報仇,又豈能長醉不醒?”
陳眕扶額說道:“鬼火一案已了結,棗嵩也認罪自盡,到現在你仍說他死不瞑目,難道說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仲寶兄的死與鍾家鬼火無關,他是被人活活逼死的——”
羅照說到此處,已泣不成聲,頭重重磕在地上。
陳眕聽後心頭一震,問道:“何人敢逼死蘭陵公?”
靳孟頤知道此事隱瞞不住,只能如實說道:“這兩年有不少人都惦記蘭陵的一處鐵礦區,甚至有人威逼利誘仲寶兄,但他始終不願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其中就有一直想把蘭陵擴充為自己封地的東海王,可是他也苦無計策,繆胤便利用衛家舊僕製出那架特殊的四漆屏,由太子獻給皇后作賀禮,最後嫁禍給仲寶兄。
一旦構陷太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