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生活在同一個煉獄中的事實。
曾懷荏雖然有東國裔華族血統,但她就是在瓦歌市長大的,從小也見慣了這些。
只為一己之私,行事不計後果,這種心態可能已在骨子裡養成了。
世界改變了,際遇也改變了,人當然也需要改變,但有些人沒跟上.”
約高樂沉默了好幾秒鐘,這才開口道:“華總導可真有生活,難道這就是你不失望的理由?”
華真行:“曾經的幾里國遍地都是這種人,我從小就在想一個問題,這裡為何會為成為煉獄,這個煉獄可不可以改變?所以我一直在尋找的就是希望,因為我也生活在這個世界。
您方才說的那番話,前提就是認為我已經做的足夠多、足夠好。
出了曾懷荏這件事,說明世上還有這種人,而有可能出現在養元谷內部。
這不是我的錯,是她的錯,正是我們想改變的東西。
既然她錯了,恰恰證明我們的是對的,只是做得還不夠好,還需要繼續努力。
當年我都沒有失去希望,今天怎麼會因她而失望?”
約高樂提著筷子道:“小華啊,你這腦回路確實夠清奇的,還來勁了是不是?”
華真行:“約先生,您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沒有失望嗎?遍地的小偷和強盜,但是人們不可能只依靠偷盜而生存,否則偷誰的、搶誰的?假如世上沒有人煉製出九轉紫金丹,請問曾懷荏上哪裡去偷?就算是煉獄,這裡的人類也沒有滅絕,為什麼呢?還有更多的人,他們不會拿刀搶你,你往往卻看不見他們,因為你不能分辨。
一個街區幾千人,哪怕只有幾十號會隨時拿刀搶你黑幫分子盤踞,你就不敢隨意進去。
不僅不敢,假如不得不路過那裡,你還會害怕所看到的每一個人。
我曾經穿過這樣的街區,動手的,我都殺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也不必求人感謝。
可是僅僅這麼做,並不能改變世界,也不能帶來真正的希望。
我怎麼知道沒動手的就是好人呢?這沒關係,至少當時他們沒動手。
有人創造了大家依賴以生存的一切,創造了那些值得被盜竊、被搶掠的東西,所以強盜們才有的偷、有的搶。
比如亞丁那樣的種植園奴工,也不僅僅是亞丁,甚至也包括夏爾。
新幾里國的元首夏爾,當年也黑幫分子出身,但他不是靠勒索過活。
夏爾帶著一幫手下,在郊外種香蕉,自己還有一個作坊釀製香蕉酒。
他甚至會找我這個孩子幫忙,上網查資料、透過雜貨鋪的關係弄檢測儀器裝置。
因為有夏爾,至少非索港有了酒,哪怕只是最低等的劣酒。
他也儘量在完善品質管理,居然學會了酒精度、醇度、甜度控制。
在稀爛的學校裡,他是罕見的好學生,不僅學會了茵文會話讀寫,還學會了算賬記賬。
他加入黑幫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生意,讓人不能搶走他的酒。
在當地幫派中,小時候的他也只能加入大頭幫,沒有別的選擇。
因為他出身在那個街區,本人也是大頭幫成員的後代。
這就是當地的規矩,一種身份政治,黑幫社會給人打上標籤的身份政治。
夏爾加入大頭幫是為了保護自己,可是仍然有人想掠奪他釀酒作坊,就是金大頭。
所以夏爾曾經的人生理想,就是取代金大頭、成為大頭幫的頭。
這不是什麼崇高理想,也不是真正的出路,只是他當時所能看到的選擇。
而我所看見的,夏爾如此折騰、如此努力,想尋找的就是希望。
後來他才明白,真正的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