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海邊的大坑旁,還有二十來個婦人在忙碌著,李父和幾個劈鯗的大叔不時叮囑大夥兒一聲,一定把黑膜刮洗乾淨,大夥兒都笑著應下。
“阿堂,聽說你大哥和大妹合夥開的乾貨鋪子,都快關門大吉了,你家老三還弄這麼多鮮貨回來曬鯗頭,賣得出去麼?”
“誰知道那小子的,想一出是一出,說了也不聽。”李父故作埋怨,“他拉回來了,我們只能幫著弄,不能看著他堆在那兒爛了,臭了啊!”
“阿堂,二三十個人幫著幹活,一天的工錢都是好幾十塊,不能賣錢你還會讓他幹?”
“就是,你騙我們的吧!我看你幹得蠻樂呵的啊!”
“阿生,你們都曉得那臭小子以前是啥德行,現在他肯好好做事,管他賺錢虧本我們只能硬著頭皮支援,萬一他能賣出去呢?”
“也是,能想法子掙錢,總比去鎮上跟那幫混子瞎混好。”
“對,我們也能跟著掙點養老錢。”阿生笑道,“阿堂,以後不劈黃魚鯗,劈別的鯗頭,我們也來幫你們幹。”
“劈海鰻、墨魚鯗一天的工錢只有兩塊,你們願意的話,到時候我來喊你們。”
“願意,黃魚不多,我們也順便幫你家劈好。”
一天兩塊的工錢,一月幹個十來天,也有二三十塊錢的收入還不耽誤家裡的事,怎麼不願意。
李長樂牽著兒子走到路口,就看到幾十個大水缸擺在沙灘上,李大哥和李大肖還有幾個粗工,已經把清洗乾淨曬了半天的一部分大缸裝板車上綁好了。
“阿樂,你蹬三輪迴去,我們拉板車。”
“好咯!”李長樂拍拍大兒子,“帶著阿弟跟阿爸後面。”
“我們要去看阿爺殺魚!”
“浪頭高,別去水邊玩。”
“知道了!”兄弟倆手牽著手跑了。
李長樂幾人拉著板車到家,家裡請的泥瓦匠和木匠師傅已經吃過飯,在壩子裡休息,見他們拉著大缸回來,都來幫著往屋裡搬。
大缸搬完,又把海邊殺洗好的魚鯗拉回來曬在壩子裡,和曬架上面。
風有點大,掛在曬架上的魷魚乾、鰻鯗、墨魚鯗被風吹的搖晃不定,但這樣乾的更快。
李長樂看了看曬的那些鯗頭,覺得這個季節晾曬出來的鯗頭就是好,風大、日頭不辣,曬出來的鯗頭顏色鮮白,風味濃郁。
“三叔,我們家曬這麼多鯗頭,能賣出去麼?”幫著翻曬鯗頭的李小洋,擔心的問道。
李長樂笑道:“放心,不會把你的老婆本虧掉的。”
“我才不討老婆。”李小洋一臉嫌棄,“你分給我阿爸的錢,他回家就交給我阿孃了,鈔票交出去,連買香菸的錢還要問她要,最氣人的是,還要被我阿孃嘮叨。”
“你彆嘴硬,等你十八九歲就哭著喊著要討老婆了。”
“哼!我才不會!不信你等著瞧。”李小洋趾高氣揚的轉身。
“臭小子。”李長樂笑著踹了他屁股一下,朝廚房走去。
“阿樂!”李大哥叫住了他,指著曬鯗頭的壩子說道,“眼下這塊空地還沒人批走建房,我們曬幾千斤鮮貨還曬得開。
等別人批走了,就我們屋門前的壩子和後院空地,曬一兩千斤鯗頭還成,像這樣四五千斤一起曬,就曬不開了。”
李長樂看了一圈,想了一下,“我去問問阿冬伯,門口這片空地賣不賣?要賣的話,我們就買下來,
弄點磚頭砌上圍牆,再買點水泥、蠣灰回來硬化一下,管理啥的都方便。”
南山凹這塊平地,三面環山一面向東南大海,李長樂兄弟幾個的地基在山凹裡,靠山這一塊。
除去批下地基還沒動工的金家兄弟,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