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錢,我讓我阿爸搭了架子曬鮳頭呢!萬一有人買了,架子就白搭了。”

“上次移民戶那幾家也有一家看過那塊,結果還是批的路邊那塊,人家都喜歡把房子建在外面,就你喜歡建在山凹裡。”

“山凹好啊,後面有靠山!如果我買的話,大概多少錢能買下來?”

陳會計沉吟片刻後說道:“買跟批不一樣,那塊地基你要買的話,可能要五六百塊。”

李長樂兩眼瞪的溜圓,“到底是五百還是六百啊,六百就太貴了,沒我那塊好,價錢還翻了三番,太貴!貴死!”

“少跟老子裝蒜!”陳會計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這段時間可掙了不少,少在老子面前哭窮。”

李長樂苦著臉,“冬伯,我這些日子是掙了一些錢,但定大船、建房子,哪樣不要錢啊!我現在欠了一屁股債,恨不得一個當三個用,早點把欠債還清。等我把賬還清,攢下買地皮的錢,你老人家可要給我便宜點?”

他現在是有點錢,但那些錢都他風裡去雨裡來,辛辛苦苦掙來的,只有咔胎、二百五,才會拿自己苦死苦活掙來的錢不當錢花!

都活了兩輩子的人了,他早就不是那個咔胎、二百五、喜歡瞎嘚瑟的李長樂。

早就學會怎麼做人,懂得做人該低調的時候就得低調,該哭窮的時候,就得哭窮。

“行了!等你攢夠錢要買的時候再來找我。”陳會計說著又問,“聽阿清說,你家曬乾貨生意不錯,都賣到鹿城師範學校了啊?”

李長樂老老實實的點頭,“生意還好,學校那邊是丈母孃的關係,那邊看貨後覺得滿意,就定下了。”

“唉,別人家是男孩子不聽話不成器,我家,阿萍被你伯孃寵壞了。”陳會計嘆了口氣,說道:“阿清天天出去跑車拉貨,阿萍天天就守著那點網,在弄巷裡跟幾個碎嘴婆子學舌。

我想讓她也收鮮貨曬些魚鯗,跟老大說了說,讓他幫阿萍找個學校弄些海貨供應給他們。

老大問了,說學校要鮮貨也要乾貨,但衛生必須達標。你跟我說說,曬制的時候,要注意些什麼?”

“冬伯,衛生達標這事,說白了就一點,咱們做的時候,把那些東西當成是我們自家吃的來做。”

李長樂想到後世那些給孩子吃腐敗食物的食堂,“還有就是,買回來曬制的魚蝦要鮮。

像這時節,早上收的魚蝦送過去就成,下午收的魚蝦,去阿東家買兩塊錢的冰塊保鮮,送過去人家看著也好看。

畢竟是給孩子吃的東西,萬一吃出問題,會被人戳脊梁骨不說,對陳校長的影響也不好。”

“這是肯定的。”陳會計滿意的看著他笑道,“咱們離碼頭又不遠,勤快點去守著回航的漁船收,要多鮮有多鮮。等阿萍掙了錢,讓他們請你喝酒。”

李長樂笑著起身,“冬伯,我就回去等著阿清請我喝酒了!”

“去吧!眼睛都有血絲了,好好休息一天。”

李長樂從陳家出來,只想回家洗個澡再好好睡一覺,明天老婆孩子就回來了,等退潮帶他們去海邊淘海玩,好好享受一家子在一起的閒適幸福時光。

當他看到一臉陰翳的看著自己的王麻子爺倆時,暗道:“踏馬的,這對元寶咋這麼快就出來蹦達了?真踏馬晦氣!早曉得就從小路那邊回去了。”

王麻子看著嘴角上揚笑得一臉騷氣,揚長而去的李長樂,心像是被無數螞蟻啃噬,眼前忽然閃過,兩人鬧翻的那次他說自家的那些話時,一臉篤定的樣子。

“阿爸,李長樂那狗雜種,肯定是咒我們家了,不然他怎麼就一臉篤定的說那些話?”

“他說啥了?”

“他說,三窮三富活到老,十年興敗誰知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