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室裡,王冬兒手掌按壓著肚子,臉色蒼白的趴在鋼琴桌上,小臉微微皺著,樣子看上去很難受。

白鹿見狀趕緊上前去:“冬兒,你還好吧?”

王冬兒睜眼看到白鹿,緩緩直起身子,輕輕搖頭:“沒事,只是肚子有點痛,歇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嗎?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白鹿目露擔憂之色,王冬兒小臉沒一點血色,額頭也滲出細汗,不像是肚子痛那麼簡單。

“真不用,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王冬兒輕輕撥出一口氣,抬手把額前微微打溼的髮絲撩開,佯裝鎮定的轉移話題:“你們已經吃完飯了嗎?”

“嗯,吃過了,冬兒是不是沒吃飯?”

“嗯……沒胃口,不想吃。”

“因為肚子痛?”

“不是這個原因啦,就是單純不想吃,是不是還要接著練?我們快開始吧!”

白鹿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嘴,走到鋼琴面前坐下,不放心的說道:“冬兒,你要是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嘛,千萬不要硬撐,身體最重要。”

“放心啦,不會影響到一會兒登臺演出的。”

王冬兒微微笑著,輕輕按下琴鍵,練習室裡頓時響徹動聽的琴音,白鹿見狀實在是沒辦法,也抬指跟上節奏。

這首g小調第一敘事曲,她是主奏者,王冬兒則是伴奏,江樹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眯著眼睛傾聽房間裡溫柔的琴音流轉。

不得不說,王冬兒的演奏水平很高,對曲子的理解有著浸透靈魂的深刻,流淌出的音符飽滿而富有層次感。

而作為觀眾,能有幸聽到如此高水平的音樂演出,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然而,琴音大約在7分鐘左右,窗外的暮色漫進室內,給鋼琴漆面鍍上流動的琥珀,當肖邦的憂鬱旋律攀至最高潮時,伴奏的音律忽然變得雜亂起來。

“冬兒?”

白鹿扭頭看去,只見她皺緊眉頭,銀牙用力咬著,放在琴鍵上的蔥白手指虛弱發顫,鬢角的冷汗悄無聲息的順著臉頰滴落。

“我、我沒事,還可以繼續彈的,小鹿。”

王冬兒倔強的搖頭,輕輕抽著氣,就連尾音也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慄。

琴聲在此刻完全斷掉,白鹿起身來到王冬兒身邊,看著她臉色蒼白的厲害,撐在琴凳邊緣的左手正死死攥著袖口的天鵝絨布料,骨節更是泛著病態的青白。

“冬兒,你怎麼了,你……你別嚇我!”白鹿大驚失色。

“沒、沒事的,只是老毛病犯了而已,我歇……歇一會兒就好了,給我幾分鐘好嗎?”

王冬兒稍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但是從她皺緊的眉頭,緊握的袖口來看,很顯然正艱難的忍耐著難以形容的痛苦。

“什麼老毛病?”

“肚子痛,可能……可能是胃痛吧,我也說不清楚。”

“對了,你沒吃晚飯,我包包裡有三明治,你快吃點兒墊著肚子!!”白鹿轉身立即去拿包。

“不用了,實在吃不下。”

王冬兒捂著肚子輕輕抽著冷氣,白鹿甚至能夠感受到她身體在輕微的痙攣。

什麼胃痛能夠痛成這個樣子?“別硬撐了,冬兒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去醫務室!”

“小樹,你幫我一下。”

江樹點點頭,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就準備往身上背。

王冬兒掙扎著用力搖頭,聲音顫抖道:“我沒問題的,我包包裡有藥,吃了藥很快就不痛了。”

她抬起手臂,虛軟得如同浸水的綢緞,指向放在琴凳上的帆布包,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在夾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