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人群走進劇院,看到劇場面積並不大,算上小二層,只能坐下大概不到四百個人。

臺上此時已經坐著一批平均年齡在四五十歲的小老頭小老太太,手裡皆是拿著二胡,熒幕上則是寫著他們的組織,是來自市內的二胡協會。

江樹一看感覺還挺有意思,便拉著白鹿在中間靠前的位置坐下,而許新竹和鍾杳杳則是在稍微靠後的位置。

“小鹿對二胡熟悉嗎?”

白鹿吐吐舌頭:“不怎麼熟悉,最開始接觸過,後來發現喜歡拉二胡的都是大爺大媽,我就沒學了。”

江樹呵呵一笑,二胡作為中華民族的傳統樂器,有極其久遠的歷史。

但正如白鹿所說,拉二胡總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音律總是沉鬱、悲愴,在常年的思維固化下,二胡演奏差不多等同於街頭賣藝。

說得更直白一點,在很多小朋友甚至家長看來,拉二胡就是土氣,鋼琴小提琴則是優雅高貴有品位,給人一種很強烈的高階感。

甚至說,二胡在許多城市,甚至沒有系統化、科學化的教育模式,但是眾多名氣火熱,象徵著文藝貴族的西洋樂器,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培訓體系。

如此對比下,也怪不得喜歡傳統古典樂器的孩子會越來越少。

就算是讓江樹選擇,他大概也會喜歡演奏更紳士的鋼琴,而非二胡。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市廣播電視臺和文化局要舉辦這麼一場音樂會,還是讓市二胡協會打頭陣,估計還是為了弘揚傳統文化吧。

經過主持人一段簡單的開場白,今天的音樂會正式拉開帷幕。

幾十支二胡同時拉響,整個劇場霎時縈繞著一股悲涼的味道,白鹿低聲道:“是二泉映月。”

江樹恍然大悟,據傳這是二胡盲人演奏家阿炳的代表作,一生飽受苦難,這首曲子幾乎融入了他的生活經歷和情感,難怪音律如此的悲愴。

他扭頭看著白鹿閉目靜靜的聽著,雖然她是學鋼琴的,但音樂殊途同歸,總歸能夠找到共通性。

幾分鐘後,聽起來心痠痛楚的二泉映月緩緩結束,白鹿情緒複雜。

她自從覺醒了了不得的樂感之後,對音樂所表達的情緒,感悟同樣加深,這也是為何興趣班的老師說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她了。

“他們演奏得好好,但我還是喜歡鋼琴。”白鹿低聲道。江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樂器不分好壞,各有優劣,喜歡就去追逐自己的夢想,我們今天只是來聽曲兒的,別想太多。”

“嗯!”

白鹿點點頭,今天的音樂會對她而言就如同一次見世面的經歷,去感受不同樂器的魅力,去體會那些真正的音樂大家,又是如何將自身情緒融入曲子裡。

只有意識到差距,才能更好的進步!之後二胡協會又相繼演奏了《賽馬》《良宵》《空山鳥語》《梁祝》這些二胡名曲,隨後便是市音樂家協會重金聘請的國內知名西洋交響樂團,一連演奏了七八首世界名曲,在場的音樂愛好者無不聽得如痴如醉。

許新竹默默的看著斜前方的江樹和白鹿二人,發現他倆交流很少,偶爾會說一兩句話,幾乎都是在認真的聽曲。

這麼一想,音樂還不如跳舞呢,至少她每次跳舞的時候,小樹眼睛都看直了。

哼哼哼,臭小樹,大色狼,每次都盯著她的腿和胸看。

最後的階段是白鹿期待許久的鋼琴獨奏,表演者是一箇中年女性,她穿著禮服和高跟鞋,氣質十分的高雅。

主持人對她的介紹是省鋼琴學會理事、省音樂家協會會員,畢業於中央音樂學院,現任教於嘉州師範學院音樂學院,擁有豐富的演出經驗和精湛的演奏技藝,曾獲得國內外多項知名音樂賽事演奏獎項和指導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