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玄金縣城門口。
兩人並肩而行,被餘暉拉長了身影
許長生只有一個破布包裹,帶了點換洗衣衫,講究的就是一身輕鬆。李不羈則是大包小包,手上挎著,腰間揹著。
“你驢又丟了?哈哈,叫你非要買這些多不相干的東西,看你怎麼趕路。”
看李不羈的狼狽樣,許長生覺得狠狠出了口惡氣,譏諷道,“先說好,咱們自己收拾自己的,別想讓我幫你。”
“行,各論各的。”
李不羈切了一聲,伸手吹了一聲口哨,哨聲清亮,然後就擺爛似的靠在城門口的一棵枯樹旁等了起來。
“再不走,等入了夜,多的是邪魅,可就不好走了。”
許長生撇了撇嘴,提醒道。
“急什麼。”
“怎麼?你丟的是驢不是狗,它還能自己跑……跑……”許長生聲音一滯,耳邊傳來了清脆的鈴鐺聲。
他抬頭望去,就看見一頭長耳黑驢邁著輕快地步伐跑了過來,脖子上還掛著一串銀色的鈴鐺。
李不羈習以為常,摸了摸黑驢的腦袋,將身上的包裹直接挪到了驢背兩側的籃子裡。
然後自己翻身坐了上去,伸手摸了摸它的肚子。
“可以啊,混得不錯,又長胖了,去哪兒了?”
“啊呃……啊呃……”
“被人牽走了,給人磨了兩天的豆漿?”
“啊呃……啊呃……”
“吃的還真不錯,行,你比我混得好。”李不羈感嘆道。
旁邊的許長生長大了嘴巴,這一人一驢怎麼就能做到無障礙溝通的,他十分不解。
怪不得李不羈的驢老丟,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回來。
想到這裡,許長生又嫌棄地看向李不羈坐下的黑驢,你是驢還是狗啊。
飯也不管,盡找你做苦力活,你每次還屁顛顛地回來。
“嘿嘿……”
不過嫌棄歸嫌棄,現成的苦力,不蹭白不蹭。
許長生賊笑著,想將身上的包裹也放到籃子裡,卻被李不羈伸手攔住了。
“別介,各論各的。”
“小黑,走著,跟好他。”
“啊呃……”
黑驢應了一聲。
李不羈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翻身躺在驢背上,直接閉眼休息起來。
“走就走,等賺了錢,我非要買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一頭破驢誰稀罕。”
許長生吹鬍子瞪眼的,說完就賭氣似的大步往前走。
李不羈躺在驢背上,毫不客氣地打擊他。
“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少說也要一千兩,除非你能忍住一年不去暗門子,不然別想了。”
許長生如遭雷擊。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三五日尚能自給自足,時間長了如何受得了,不由哀嘆一聲。
兩人直接走的是官道。
官道,顧名思義就是官方的道路,可供官府人員行走與運送金錢物資。
官道與普通道路相比無疑好走許多也安全許多。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李不羈躺在驢背上,哼著歌。
許長生在前面帶路,走得很慢。
“這又是你的靈感之作?”
“咳咳,隨手編的曲。”
李不羈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反正這些前世的詩詞曲目,這個世界也沒有。
許長生默然。
對於李不羈的‘才華’他是佩服的,隨口從青樓酒肆裡傳出的詩詞,都能流傳甚廣,只可惜他嫌麻煩,從不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