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奶奶,你剛才還在說不要再犯以前慫恿芷柔的蠢了,這會兒怎麼又開始嗑起來了?】
何瑤:【瞧你這話說的,之前我不是剛回來嗎?現在都幾點了,她都還在和她的好姐姐親親熱熱,我覺得有戲。】
何瑤:【再說了,現在宋學姐是真的超級超級好看,怎麼著,咱們家芷柔都不虧的。】
何瑤:【你是不知道啊她們今天見面這出,我感覺就是命運的安排。】
陳安陽:【作為參考,你剛回來的時候,還說搞不好宋學姐是個腹黑病嬌,偷偷暗中收集芷柔動向呢。】
這還真是何瑤能說得出來的瘋話。
想法天馬行空的,什麼都敢瞎說。
沈芷柔的手指在鍵盤上懸了片刻,緩慢敲擊著。
沈芷柔:【我早就回來了。】
何瑤:【我去,你怎麼回來了?和學姐相處的不融洽嗎?】
何瑤這話的潛臺詞彷彿是在說,只要沈芷柔和宋懷玉相處融洽,今晚沈芷柔就不該回家。
陳安陽:【芷柔你還好嗎?】
同為初中同學,“孽緣”群裡的第三個人陳安陽,她也是知道過往種種,但表現得比何瑤要淡定得多。
這人從小就早熟又悲觀。
她早早將自己分類為“女同性戀者”,也早早一眼望穿自己的人生,做下定論:“以江城這樣的社會環境,就算未來十來年有所發展,女同也依舊是很難有希望的。”
一個初中生,在當時這麼說出口,像是中二病發作。
只有沈芷柔每每想起那個瞬間都會感嘆,陳安陽的厲害。
即便自己情竇初開也很早,但那時的她只知道不斷懷疑自己的身份。
三人中以幾個月的優勢成為大姐的何瑤反而心思最為簡單,當時就放聲大笑,吐槽陳安陽像箇中年人,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
直到現在才能判斷,陳安陽那時話一點錯也沒有的。
一個城市的思想和經濟發展或多或少會有正向關聯。
江城在商業高速發展的時期,思想得到過一次大解放。
可是以家庭為重的思想理念限制了這個城市的商業模式發展,更限制了它對新思想的接納程度。
江城的城市規劃並不怎麼樣,被保留下來的一部分古巷古街是對文化的尊重,但也是守舊的象徵。
像陳安陽這樣出生在普通家庭,父母不算開明,家裡還有個哥哥。
從小,她是需要幹家務的,哥哥不需要。
家裡給她的說法是,男生以後成家是要以事業為重的,而女生學會幹好家務以後是要找個好人家嫁了。
與之對比,沒心沒肺的何瑤,她的家庭和陳安陽的截然不同。
父親是工程師,母親家裡是做家族企業的,在她成年後就送她出國讀書。
從她在國外學的金融,到還沒畢業的時候她就趁著假期跑回國找了一份編輯的實習工作。再到畢業後直接攤牌,要來滬城工作,也從沒被家長阻攔過。
就她從小到大的經歷來看,這對父母算是十分開明的,可是即便如此,依舊會張羅著她去相親,要幫她找一個“好歸宿”。
這就是江城大多數家庭,大多數父母固有的想法。
沈芷柔的父母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沈芷柔聰明,逃出來,山高皇帝遠。還總是攛掇著父母多開開眼界,多想想自己,多享受這個美麗的世界,而不是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孩子身上。
她的父母不像陳安陽的父母那樣頑固,但也有獨屬於自己的傳統思想。所以她也沒想過出櫃的事情。
如果她大咧咧跟他們說自己喜歡女生,除了招惹爸媽生氣,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