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伸手扶住她的肩,輕輕摩挲了幾下,雙眼溢位柔情,脈脈望著她道:“泗水如今尚未淪陷,我們會從泗水進攻,屆時,你們去了以後,先留在泗水,等鳴江攻下了,我會親自去接你們。”
“好。”魏錦只回了一個字,又將裴清攬進懷裡,裴煜稍稍俯身,跟裴清對視,一字一句道:“清兒,爹爹要走了,你照顧好自已,也替爹爹照顧好你阿孃。”
裴清鄭重點頭,正色道:“父親放心,兒子知道了。一定會照顧好阿孃的。”
裴煜點點頭,又留戀的看了看妻兒,隨即轉身大步離去。
他去謀求安定,才能護得住妻兒。
分離只是暫時的,熬過離別之苦,才能品得相守的甜。
西征大軍次日卯時就出發。梁帝親自送出京,眼看著塵起煙消,大軍漸漸消失在視線內,梁帝心內澎湃,暫且按下,在眾臣護衛中回了宮。
魏錦按照裴煜的吩咐,花了幾日功夫將府內打點妥當,又給閔堂去了信,召他回京。上元節過後,遞了牌子,親自進宮面見梁帝。
孫得喜親自來接她,又給她準備了轎輦,躬身笑道:“夫人身子不便,天氣又冷,還是要多保重。”
魏錦道謝,跟著他去見周裕。
梁帝在御花園見了她。
魏錦下了轎輦就要行禮,周裕急忙上前欲要扶她,魏錦已經行了常禮,搭著孫得喜的手站起身,笑道:“皇上恩典,禮不可廢。”
周裕無奈一笑,道:“偏你規矩多,往日從朕這裡討賞的時候也不見你記著禮儀規矩。”
魏錦一邊坐下一邊笑道:“那是陛下寬容,不跟臣下計較就是了。”
周裕親自給她端了一盞熱茶,笑道:“你進宮來找朕,可是有事?”
魏錦笑了笑,道:“正是。臣妾想帶著阿清出去走走,來跟陛下討個主意。”
周裕神色一頓,面上浮現一絲陰鬱,片刻後微笑著抬起頭來,望著她,道:“去哪裡還需要來討主意?”
魏錦面上憂色不減,聲音又低又沉,“自從國公爺走以後,臣妾這心裡總是不踏實,時常噩夢連連。臣妾便想帶著阿清去勿那寺燒香,祈求大梁國泰民安,國公爺平安無事。”
勿那寺離京近乎千里,幾乎就要到鳴江地界了。
周裕神色微沉,端起茶盞的手微頓,抬眼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道:“你身子不便,天氣又冷,怎麼能出行呢?何況,太后身子也不好,你和阿清走了,她難免記掛。如今兩國交戰,戰場之上,刀槍無眼,朕怎能放心讓你們這個時候去?路上若是有個意外,朕可怎麼跟臻堂交代?”
他會拒絕是在情理之中,魏錦也沒有再多說,略猶豫了片刻,笑道:“皇上說的是。臣妾聽您的,過幾日先去大悲寺上香求個平安就是了。”
周裕眉心微皺,也不好再說什麼,寬慰了她幾句,又說讓羽林軍派人護送,魏錦笑著應了,說要過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周裕忙命孫得喜親自送過去。
魏錦作辭,道了謝,跟著孫得喜往慈寧宮去。
到了慈寧宮門口,魏錦扶著孫得喜的手下了轎輦,笑道:“多謝中官。”
孫得喜忙笑道:“夫人太客氣了,這都是奴婢分內的。”
魏錦笑著點了點頭,一旁的侍女便從袖中掏出一個精巧的荷包遞給魏錦,她接過來,親自遞給孫得喜,笑道:“天兒這麼冷,勞煩中官送我過來,這點子心意就當給中官喝茶吧。”
這是賞賜,當著萬人面兒也能拿。
孫得喜一愣,頗有些受寵若驚的雙手接過來,笑道:“夫人折煞奴婢了,夫人有賞,奴婢不敢不領。”
入手微沉,孫得喜心裡“咯噔”一下,但既然接過來了,就沒有還回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