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一對,關懷一個。

(一)關懷

“大家辛苦了。”黑井美里向少年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走上筳山,走過那連綿緊湊的赤紅鳥居,少年們的臨終關懷之旅便已經走到了盡頭。

夏油傑強撐著溫和的笑,擺了擺手,看著往日裡熟悉,卻在今日無比疏離的高專內景,他有些不情願的介紹道,“走到這裡就已經完全進入高專結界了。”

言下之意,即,再往下,便是生離死別了。

那位被護送著赴死的少女,微微頷首,有些出神的看著寸草不生的地面,她喃喃道,“要往哪走才能見到天元大人呢?”

“喂,笨蛋小鬼,你沒有別的願望了嗎?”五條悟忽然出聲,他的話暗示寓意十足,可惜少女似乎沒聽沒明白。

“沒有了呢。”天內理子揚起了一個似哭般的笑,目光裡有一種不容反駁的決絕。

“嘖。”男孩不滿的咂舌。

連續三天的不眠,讓他的腦子鈍痛,胃一陣抽搐。

明明他有好好在吃飯,吃甜點,但胃就是一直在發脾氣,卷著般的疼,甚至時不時還牽動腦神經。

不乖才是本性的小孩,終於釋放本性,臭著臉說,“隨便你了。當保鏢這種差事,老子以後再也不幹了,誰讓我幹,我就把他的頭擰下來。”

夏油傑無奈的想笑,可笑容還未及面容,便戛然而止。

無聲無息,無風無影。

一把銳利長刀,忽然,刺透了五條悟的胸膛。

(二)野獸

親耳聽到原理和工藤有希子的對話,在那條水質堪憂的觀光渠的那一剎,甚爾的眼睛裡,就只能看到那兩個面目可憎的,咒術師。

他躲在觀光渠旁的龜背葉叢裡,巨大的葉子完美的擋住了他的身影。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在這了,好像是因為昨晚那通避人耳目的電話所透露的字句片段,讓他今天時刻不安,又或者,是降谷嵯說漏嘴的某句話,讓他毫無邏輯的串聯起了某個畫面。

但無論是什麼,對於他,都不重要了。

久違的嗜殺,久違的好戰,以及久違的,被美好的友誼,平和的生活,磨滅的血性,再次悄無聲息的回到了他的身體。

新仇加舊恨,既是讓他女兒難過得肝腸寸斷的渣滓,又是他曾求而不得,如今仍舊懷恨在心的咒術師。

激增的恨意,使他雙眼赤紅,只想用最殘忍的手段將他們一一滅絕。

當天晚上的飛機,他刻意和降谷換了座位,以免讓敏銳的女兒感受到他身上抑制不住的殺意。

回到家後,他和原理說,好睏,要睡一覺,便躲在了房間裡。

胃裡的醜寶待機了半年,被吐出來的時候,連【媽媽,抱抱】的固定臺詞都忘記怎麼說了。

【啊】了半天,才找回狀態。

他粗蠻的將手伸進醜寶的嘴裡,抽出久違的手槍,長刀,匕首,以及他花了五千萬買的,天逆鉾。

那個怪髮型的咒術師不強,根本無需他擔心。

麻煩的是,六眼。

甚爾曾經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去看過那個生在五條家的六眼小鬼。

他站在他的背後從來沒有被發現過,除了有一次,那個小鬼精力十足的躲開了御三家參觀的人群,才發覺身後的他。

用絨布將武器擦的油亮,用再刀油為天逆鉾亮刃。

甚爾在心裡盤算著滅絕的計劃。

他很嫻熟,很優遊從容,因為那是他從前重複了千千萬萬遍的工作,就像開鍋炒菜一樣輕鬆。

本該如此的,只是——

將武器收進醜寶的肚子裡時,他的腦海裡頻頻閃過,午夜的櫻花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