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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量了嗎?”

“量了。”

“多少?”

我站在門框邊,看著門上的刻痕說,“154。”

甚爾走過來,現在的他已經不用蹲下了,只需要彎腰,便可以和我平視。

他伸手將我臉龐的長髮別至耳後,仔細的檢查扣在我右耳上的咒具。

銀色的耳骨扣,描著暗紋花飾,四方底下墜著一條細鏈,串聯著釘在我耳垂的那顆紅色耳釘。

這是甚爾和九十九由基交易的結果,是一枚極具時尚潮流外形的抑制器。

甚爾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多功能摺疊刀,遞到我的手上。

“弄彎它。”

雙手握住小刀兩頭,我用力將巴掌大的刀,摺疊壓縮。

抱著小本子在一旁記錄的伏黑惠緊張的出聲問,“用了幾成力。”

我把刀放回甚爾手心。

“五成。”

話音落地剎那,氛圍一下就鬆弛了。

伏黑惠摁了摁按動筆,輕鬆的說,“咒具執行正常。週期測試結果,大成功。”

甚爾看起來也不再緊繃了,隨意的坐在地上,眼睛望向刻度在節節高升的門框。

他覺得自己做了有意義的事,我猜,他在這麼想。

耳朵上的抑制器,能抑制我逐日增長的肉體強度。讓被剝奪的營養重新回到我的身體。

我的時間終於不再停滯不前。

那麼長高,就在所難免。

只不過長高,也意味著另外一件事的顯而易見。

(二)

跨完年,和工藤家,降谷家聚在一起過了個新年。

我的身高從154飆升到了164。

衣服褲子全部短了一截,走在街上開始和路過的JK無差,即使她們和我相差了至少有兩歲。

從米花市跑來埼玉看比賽的工藤優作見到我時嚇了一大跳,詢問了好久,才確認我還是原廠原包裝。

我們坐在球場前排的觀眾席上,綠茵草地上是霓虹今年的熱門隊。

甚爾穿著藍白色的球服,站在座位前,正全神貫注的盯著球場上的一舉一動。

工藤優作穿的是紅白球服,他不用站,就已經和後幾排聲勢浩大的同色系無縫融為一體。

這位名聲在外的小說家看起來對今天的賽事有些興致缺缺。

他坐在我身邊,問我,“原理,你未來想做什麼職業?”

球場很吵,他這句話幾乎是靠喊出來的。

我用手機回覆他。

【問這個做什麼?】

他訕訕的笑了笑,也用手機回我。

【有希子想提前幫你做個職業規劃。】

我握著手機遲疑了很久,直到球賽結束,分道揚鑣時,我都沒有回覆工藤優作。

不是刻意想保密,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未來,能成為什麼?

(三)

埼玉市每一年都會有人口普查。

四月初,社群的工作人員敲響了我們家的門。

戶籍,戶口,身份證。

我都準備好放在一個袋子裡,他們問一樣,我就給一樣。

但當他們問要某個檔案時,我伸進袋子裡的手,忽然什麼也摸不到了。

“入學證明?”甚爾撓了撓頭,問。

“對的,甚爾先生。兩個孩子的入學證明,以及學籍資訊。最好,社群這邊,希望您提供學生證。”

梳著高馬尾的社群人員,笑的很和善,但傳到我們一家的耳朵裡,就是魔鬼的低語。

“要是,沒有。會怎麼樣?”甚爾試探的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