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只是私下的討論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這位妹妹穿的衣服,倒是很有個性呢。”

“也是,這種混搭風現在好像很流行,等哪天我們也可以試試。”

孟宇衡見葉淺淺渾然沒有聽出這種明褒暗貶的話中暗含的意味,還一臉陽光燦爛地跟那幾位女同學打招呼,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眼鏡,早安!”葉淺淺看到孟宇衡後,雙目一亮,不等他打招呼,就脫了花盆底,自動自發地在他身邊的那個空位上坐了下來。

“看來真的是無法讓一隻醜小鴨變成天鵝啊。”看著葉淺淺毫無淑女風範地癱坐在坐墊上,孟宇衡忍不住開口嘲諷。恨鐵不成鋼啊!他和葉淺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初高中並不在一起,但自小感情深厚,她也是唯一一個能忍受得了他古怪性格、牙尖嘴利的朋友。

葉淺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狡黠地道:“哦?那眼鏡你倒是說說,醜小鴨究竟是怎麼變成天鵝的啊?”

孟宇衡一皺眉,像是抓住了對方言語中深藏的含義,但並沒有立刻說話。

葉淺淺卻並未在意,而是自問自答地接著說下去:“醜小鴨能變成天鵝,是因為它本身就擁有天鵝的血統。而一隻真正的醜小鴨,就算有再絢麗的魔法,也無法變成一隻真正的天鵝。”

孟宇衡抿緊了唇,一時間無話可說,對口無遮攔的自己懊悔萬分。

葉淺淺是個孤兒,根本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他這句話實在是有往對方傷口上撒鹽的嫌疑。

葉淺淺歪著頭看著孟宇衡糾結的眉心,不由得大笑著拍後者的肩。她這個竹馬,總是想太多。人生在世,何必思考得那麼多那麼累,隨心所欲便好。其他人再如何看自己,也沒有自己過得快活來得重要。

感覺到身後的視線,葉淺淺下意識地回過頭,正巧看到坐在她另一邊的張槐序正定定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哎……難道是聽到她說的話了?但她說的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吧?

葉淺淺心虛於昨晚的那幅畫面,強迫自己理直氣壯地瞪回去。對方反而率先移開了目光,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哎……也不知道他的傷有沒有好……葉淺淺有些擔心地想。

其實葉淺淺剛剛說的話,並未刻意控制音量,教室裡只要稍微留意他們的人都聽到了。葉淺淺說的理論,他們也都認同,不由得對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女生起了刮目相看的念頭。當然,即使有不贊同的,也不得不承認童話中也有殘酷的內涵存在。

在這個看似平等的社會中,雖然標榜的是人人平等,但若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那還用得著處處宣揚嗎?

就如同這世間萬物一般,每個人一生下來,就註定了與其他人的不同。而差異帶來的,就是各種意義上的不平等。

其實明德大學的存在,也是不平等的。他們坐在這裡,或因為學習成績優異,或因為家世顯赫,本身就註定了他們即將開始不平凡的一生。所以許多人聽到葉淺淺的一番話後,倒都對她多少有了改觀,至少是對這個闖入天鵝族群的醜小鴨稍稍減少了些許偏見。

但這句話在張槐序聽來,就透著一股指桑罵槐的味道。

天師的修行,最重要的其實就是血統。張家嫡系向來都與其他天師家族聯姻,以保持血統的靈力純潔強大,所以就越發看不起他這個私生子,無論他付出多大的努力,無論他做得多好也都一樣。

而且什麼叫血統?不都一樣是張家的後代,只不過他堂弟是滿月之夜出生,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天師的稱號。而既是私生子又不是滿月之夜出生的他,便是張家外門子弟。

所以究其原因,就是他雖然長得像美麗的天鵝,可骨子裡還是醜小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