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改變了歷史。”許多雜亂的聲音讓葉淺淺的腦子有些渾,但有件事她終於想明白了,“張天師應該是明天死的,就算張槐序會留下資訊,但只要你想殺他,他一定會死,他打不過你。”
張天師打不過聖女,這是張槐序說的。
“你為什麼要現在動手呢?”
葉淺淺的疑問許久沒有得到解答,她腦中雜亂的聲音越來越多,頭暈眼花之際,她竟然又想明白了一些。
“你捨不得殺他。”
捨不得殺張天師,所以要在張槐序離開前,殺了他。
這樣陷在沉睡中的張天師便會在無知無覺間死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聖女所殺。
“你怕他恨你嗎?”
良久,一聲輕嘆傳來,“他還會轉世的,他也必會體諒我的苦衷。”聖女的語氣軟了些,“珍惜你現在的樣子,沒腦子有沒腦子的好。”
葉淺淺悶著氣,一方面擔心張槐序,一方面這話實在太不中聽。
聖女絲毫不在意葉淺淺賭氣的態度,轉而問道:“不如你與我說說將來的事,我的族人們,都還好嗎?”
葉淺淺哪認識什麼族人,她想了想,儘量描述出每一個出現在籃球場上的蚩尤族人。
“十幾個?”聖女的聲音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大概……幾十個?”葉淺淺悄悄把人數翻了一倍,可心底湧出的驚惶感卻愈加明顯,她連忙勸慰,“他們只是葉深深臨時召喚來的,肯定人少,你這麼兢兢業業地完成任務,他們不會有事的。”
心彷彿被挖空了一塊,葉淺淺有一股想哭的衝動,那種感覺就像她中學時熬了整夜完成作業,第二天卻因作業沒帶而連累全班同學參加不了學校的優秀評選,那麼委屈自責,無處傾訴。
“你說你見到知聰的時候,他仍是個孩子?”
心頭的破碎感只浮現了一瞬間,便被一種更堅定的東西所覆蓋,葉淺淺感受著聖女心情的變化,心中百味雜陳。
她需要有多堅強,才能帶領族人走過數千年的風雨,面對未來無限的可能?
聽到她的疑問,葉淺淺連忙答道:“對,我也很奇怪,他是不是喜歡這樣的身份,所以偽裝成那個樣子?”
想著少年活潑好動的樣子,葉淺淺心頭疑雲更濃,那怎麼看都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甚至都不如現在的知聰穩重。
“他為什麼沒有長大……”聖女喃喃自語,“他不該是個孩子的……”
“你也別想太多了,我說的只是他們出現的那一會兒,時間太短,不能作數的。”葉淺淺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安慰一句。同時她也好奇,聖女表現出來的種種,無不顯示出其內心無比的強大,就連親手殺掉愛人都只是難過一瞬,可在知聰的事情上,她卻在意得過分了。
“你不懂。任何人都能出問題,唯獨知聰不能。”
葉淺淺確實不懂,但她明白不懂就問的道理,於是她問道:“為什麼?”
“你當真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真會躲清閒。”聖女這話說得沒什麼好聲氣,“知聰是幾千年不遇的伴月之血,他的成年對於蚩尤族來說,是一件絕頂的大事。”
伴月之血。
這幾個字就像一把鑰匙,在葉淺淺接收到的同時,她腦中那些雜亂的聲音突然明晰起來,無須聖女解釋,她竟然明白了什麼是“伴月之血”。
伴月之血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血脈,生於月亮明暗各半之時,暗影中又有七星相伴,此血脈依靠七星之力通達日月,慧絕天下,甚至比朔月和望月之血更加獨到。擁有這種血脈的人在成年後智力與預知能力都會超乎尋常,通常會成為引導一族走向的最強軍師。
不過這血脈太過罕見,只有蚩尤在世期間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