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替自已裝吃的,讓自已不餓,可他呢?卻讓肚子難過。

一當想到這,許燦就會難過得紅起眼眶。

當許燦犯了錯,父親就揪他的耳朵,許燦難過得哭喊著對不起,一遍又一遍,並祈求父親不要揪自已的耳朵。

許燦的耳朵不疼,心卻如刀割般絞痛。

很多失聰的孩子耳朵都聽不見了,自已的耳朵卻能聽見。

為什麼?

那是耳朵對自已的愛,

也是上天對男孩的庇佑。

耳朵就像是“老朋友”陪伴著自已,默默幫助許燦長大。

他很愛爸媽,也害怕自已再也聽不到爸媽的聲音。

許燦珍惜眼前的一切事物,既然來之不易,應當倍感珍惜。

許燦不敢哭。

老師和阿嬤工作都很努力,自已無緣無故哭了,她們又會關心地靠近許燦,問他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爸爸媽媽來。

這樣,不就沒人照顧其他小夥伴們了嗎?

這怎麼行!

不可以!

許燦餓得肚子疼,但他不忍看到其他小夥伴們也餓肚子,所以毫無怨言。

想到小夥伴們能比自已早點填飽肚子,許燦心頭暖暖的,擦乾淚水,發自內心的笑了,他剋制住自已的喜悅,不敢笑出聲。

要是笑出聲,被阿嬤看到自已紅了眼睛,那阿嬤肯定會很心疼。

孩子們聚在一起堆積木,許燦也很想幫忙,他半蹲在一旁,雙手抱著膝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每塊積木。

當他提醒小夥伴搭錯了的時候,自已被狠狠推倒在地。

推人的叫大壯,這是小夥伴們給他取的外號。

“多管閒事!”

許燦的手肘擦破了一層皮,露出紅紅的血印。

“哈哈哈,你看他,這麼容易就倒在地上了,裝的吧?以為自已是奧特曼裡的大怪獸說倒就倒嗎?”

“他才沒有大怪獸那麼厲害呢!”

“就是!”

許燦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為難地起身,不敢再看自已的小夥伴們。

然而,他越不看他們,他們就越來勁。

許燦嚥了口唾沫,他強忍住抽泣,一滴淚珠還是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墜入泡沫地墊。

淚珠不復存在,而留在許燦臉頰上的淚痕卻遲遲沒有消失,黏糊糊的,怪難受。

留在許燦心底的傷痕則一直存在,從未真正癒合。

哈哈,許燦真傻,哪有什麼小夥伴們啊,不過是一個從小被孤立的孩童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執念罷了………

恍惚間,許燦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慘叫,他驚恐地扭頭看去。

大壯好像被一塊積木狠狠砸在了攢竹穴,鮮血直流。

他捂著額頭,倒在地上,手上滿是血,哭得稀里嘩啦,嚇個半死。嘴裡,像條瘋狗般喊著某位不存在的親人。

其他孩子早就嚇飛了魂,哭著跑出了教室。

許燦無力地坐倒在地,等到除大壯以外的所有小夥伴都離開教室,豆大的淚珠才捨得墜下。

一滴又一滴,在泡沫地墊上尤為醒目。

這時,一個香香甜甜的小手環抱住了許燦的頭,她的下巴枕在許燦的頭上。

“不哭,不哭………”

許燦再也抑制不住,頭埋在女孩的懷裡放聲大哭。

剛才,她見到許燦被欺負到抽泣,一怒之下從泡沫墊上抄起一塊最大的積木,使出吃奶的勁用力一甩。

積木結結實實地砸在大壯的攢竹穴。

女孩白白粉粉,臉上帶著些許嬰兒肥,稚嫩可愛,頭髮紮成雙馬尾一甩一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