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在此刻定格。
“許燦！！”
…………
意識如同抽絲剝繭般一點點匯聚在腦海，就像正在聚焦的相機。
鹽水嘀嗒嘀嗒墜下的聲音，默默哽咽醒鼻涕的聲音，屋外推擔架的響動，醫護人員嘈雜的交談聲，用聽不懂的方言碎碎唸的老大爺聲音，嬰兒刺耳的哭啼聲………
耳邊的一切動靜循序漸進，越發清晰起來。
聽力恢復了，觸感也在一點點歸位。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
就彷彿置身於虛無的浩瀚宇宙，根本不知道自已是否存在，周遭的事物虛虛實實，迷離恍惚。
這是………賢者模式？
不，這是麻醉還沒過。
慢慢的，許燦感覺到自已身下貼著什麼，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意識到自已正躺在床上。
緊接著，腹部傳來陣陣酥麻，隱隱作痛。
許燦緩緩睜眼，模糊的視線正一點點聚焦。
他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穿著病號服，床的左側站著一個俊朗的紅髮少年，右側凳子上坐著一個臉上些許滄桑的美少女。
許燦身處一間單人病房，屋內開著燈，窗簾拉著，看不清窗外是黑是白，應該是在夜裡。
女孩兩手緊緊捧著許燦的手，指尖規律性地撫過他手背的血管，眼袋紅腫。
“秋……靈，我怎麼在……醫院……”許燦意識半清晰半模糊地說道，聲音呆板無力。
看到許燦醒了，江塵川和李秋靈都是一怔，他們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喜悅。
“許燦，你醒了！”江塵川怕嚇到許燦，刻意壓低聲音。
許燦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喉結虛弱一顫，“我的身體……怎麼動不了……我好像……只會說話了………腦袋裡一片漿糊……我是不是變傻了………”
李秋靈拭去眼角的淚，眼球周邊的血絲清晰可見，她坦然一笑，“許燦，你剛做完手術，麻藥還沒過，你先好好休息！過一會兒……我再跟你解釋！”
許燦嘴唇緩緩一動，他沒有力氣點頭，於是聽取了李秋靈的建議，決定先休息，等意識清晰了再問她。
兩小時後，許燦身上的麻藥勁基本消失。
而在許燦看來，兩個小時如同半分鐘般短暫。
許燦左手扎著吊針，正在掛鹽水，右手纏著紗布，隱隱透出紅色血絲。
李秋靈抓著許燦的手久久沒有鬆開，他可算是有了力氣，將頭輕輕一扭，靜靜注視著李秋靈，隨後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看著李秋靈眼裡泛著淚光，許燦於心不忍，“秋靈………不哭，怎麼遇到了我，你就這麼愛哭了。”
聞言，李秋靈強忍住情緒，含情脈脈地盯著許燦的眼眸。
“許燦……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每次都這麼衝動，我當時說的話，都是氣話，沒過腦子………”
許燦包容一笑，“秋靈，不怪你！如果是我，我只會更加瘋癲。當初我爸媽出國的時候，我也難過了很久………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秋靈，我為什麼會在醫院。”許燦追問。
聽到許燦的話，李秋靈微微一愣。
這時，早站在一旁高興的不行的江塵川開口了，“兄弟！你得了肝癌，還好是早期的，醫生說你暈倒是症狀突發，越早手術越好！我們本來不想那麼快通知你舅媽的，但手術要簽字，就打電話把她叫來了，她來之前我先把手術費給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