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底下的鍋巴,咬咬牙,用勺子努力地剷起來,塞入嘴裡咀嚼起來。
硬,但也比餓肚子好。
晚上,回到了住處,大家夥兒有說有笑,但對他視若無睹,彷彿他壓根兒不存在一樣。
他默默來到了大通鋪屬於自己的位置,掀開被褥,剛想要躺上去,就看到被褥上一灘溼了的痕跡,伸手一摸,被褥溼透了,稍微一用力,就有水溢位來。
環顧四周看了一眼,所有人都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無奈嘆氣,今兒晚上可怎麼過啊。
秋日了,天氣已經涼了,被褥就這麼一床,溼成這樣顯然是不能睡了。
他看了看左邊的小太監,平日裡跟他關係還算不錯,只能低聲下氣地上前,語氣祈求:“小權哥,我被褥溼了,今兒晚上能跟你擠一擠嗎。”
小權子是大廚房裡負責肉類的,往日裡兩人都屬於末端的奴才,倒是有幾分惺惺相惜。
此刻,小權子眸光都是冷意,小東子心中“咯噔”了一下。
“你覺得呢?你跟我擠,回頭我該感冒了。”小權子的話毫不客氣,身邊兒其餘的小太監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東子臉頰一紅,只覺得此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到了熄燈時間,蠟燭一吹,黑暗中,小東子只能默默把被褥抽了出來,瘦小的身子躺在堅硬無比的床板上,唯一能避寒的東西,只有身上一層薄薄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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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辦得如何了。”
“回主子,一切順利,估摸著快要成了。”青柳揣度著開口。
虞涼月滿意點頭,拿著手裡的玉滾輪在臉頰上輕柔按摩,不時看著鏡中自己完美的臉頰。
“不過,主子真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了。即便是有苦衷,但他未免也太過於下作了....”
聽她這麼一說,虞涼月的手頓了頓,“你我也是普通人,若是為了親人,難道你不會去做嗎。”
青柳聽完這話沉默了,吶吶地答不出來。
“好了,這一遭他也算受了懲罰,若是能為我所用,也算是好事一樁,他這麼一枚暗棋,任由誰也想不到。”
翌日。
渾身的痠痛和腦袋的昏沉襲來,小東子無論如何都起不來身。
這些日子吃不飽,幹不完的活兒,晚上甚至沒有避寒的東西,他徹底被壓垮了。
渾身燒的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