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此時也才意識到,原來他們跟秦墨之間的思想差異已經這麼大了。忍不住就仔細琢磨起了姜安饒剛剛關於天下一統的話。

什麼時候秦墨已經是這樣的想法了?但是若細想,似乎又有道理。

“再有,你確定遊派也要參與守城嗎?我覺得,遊派弟子不合適去做這些。全伯還是再慎重考慮下吧?”

姜安饒話音又起,內容讓張全眉頭一皺。

他轉頭瞪了遊坡張可一眼,這兩個小子!肯定是到了咸陽什麼都說!否則怎麼會引來姜饒這樣的話!

“你說這話是何意?”張全嘴硬道。

姜安饒一聽,笑了笑,道:

“楚墨別處是何情形先不說,但是黔中地帶的楚墨大致分為四派:鬥,成,孫,遊。而其中,鬥,成兩派實力相當,孫派次之,遊派人數最少,勢力最弱。我說的沒錯吧?”

張全又去捥了遊坡張可兩眼!

“此次秦軍攻楚,所以有人提議襄助楚軍守城,你們方才應當也在猶豫,到底是參不參與這一次集會對吧?

我這裡倒是有個建議。集會呢,該參與還是要參與的,但是守城一事,還是算了。”

“你便是這麼瞧不起我楚墨,看不起我遊派?”

姜安饒卻搖頭:

“我並非此意。不是瞧不起。我只是想說,遊派的長處不在守城,也不在攻城掠寨,所以不必強求,且這一次集會,能不能湊夠人手去守城還另說呢。

鬥成兩派爭鬥日益劇烈,遊派應當學孫派,凡事少參與,好保重自身。”

張全:“哼!既是勸我等自保,如何又攛掇我們去參與集會!”

“一則,參與集會可以免得你們遊派訊息閉塞,不知時下又發生了何種大事,二則,墨者集會不參與,遊派慢慢不就更受排擠了?於遊派不利啊。

這三嘛,不是說好了要給我帶路?”她笑著看了看遊坡跟張可,“有你們帶著,我就可以直接去參加集會,不必費力自己查詢地方了呀。”

這個還真是個理由,姜安饒可以透過白貓查到關於楚墨的大致情況,但是墨家的集會之所,確實外人不大好找。若是找到的晚了,說不好等她到了地方人家都開完會了,那她也就沒必要去了不是?

所以她一聽說要有墨者集會,第一反應就是來找遊坡,讓他帶著自己去參加。

“呵!”張全冷笑,“我等為何要為你秦墨之人引路!”

姜安饒看著張全冷笑的臉,也突然冷笑了下,聲音也冷了下來:

“全伯,你要明白,我此時並不是在求你的,而是在給你機會。是帶著遊派好好的做回墨者,還是繼續帶著遊派跟其他楚墨的人一樣,只會好勇鬥狠,最後成為人憎鬼厭之徒!”

“你說甚麼!”張全一愣,皺眉不滿。

“難道不是嗎?方才我只是說我是墨商,這裡的村民就都被嚇跑了,給我帶路的叔母都快嚇哭了。什麼時候墨家人都成了嚇人的凶神惡煞了?

墨子仙逝後,墨家三分,原本此事也無甚不可。家族壯大了,孩子長大了也是應該分家單獨打拼的,若只是這樣當然無可厚非,但楚墨卻常有人以俠義之名,以武犯禁不說,連仗勢欺人,殺人越貨的事情也能幹得出來!

墨家的道義都不知背到哪裡去了!此時不要說兼愛天下了,便是墨者之間都弄得你死我活!這還能算墨者?

早年墨子仙逝後就有楚墨之人去宋國搶奪鉅子令一事,後來我在秦國之時,又撞見有墨者受僱於人,幫人謀奪他人財產,拐賣別人家婦孺的!

如今到了楚地,我又看到人人畏懼墨者!

也就是墨子他老人家是不在了,若是他還健在,我相信他也一定會動手,把所有罪行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