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許久,卿卿覺得腰有點累了。
她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暖陽,已經懸在半空中,約莫是正午了。
他們從辰時上山,到現在也有兩個多時辰了,時常彎腰挖草藥,腰背累是正常,不過都習慣了,沒覺得疼。
卿卿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小跟班裴韞,結果就看到他的唇都發紫了,被嚇了一跳。
肯定是被凍的。
“裴韞,是不是很冷?”
卿卿說著,伸手在裴韞的臉頰、額頭和手都碰了碰,都是涼涼的觸感,但不是涼得感覺不到一點體溫,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燒熱,不然我又得揹你回家去。”
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這小子像甩不掉的跟屁蟲,天天跟在她身後,她跟小蓮上山,他也哭紅了鼻子也要跟著。
跟上山之後,要不是在夏暑時輕微中暑,要不就在冬日時被凍出燒熱,整個人迷迷瞪瞪的,還得她來揹著回家。
小蓮就說他是個小累贅,他癟嘴不開心,可下次還這麼幹。
卿卿都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攤上這麼一個比糊糊還粘人的跟屁蟲。
一想起之前的事,卿卿又覺得好笑又無奈,捏了捏裴韞臉頰上的肉。
裴韞輕“啊”了聲,一雙明澈的眼看著卿卿,“卿卿,疼。”
卿卿還更用力了一些,故作惡狠狠地說:“都說了會很冷,你又不聽,硬要跟上來,一點都不聽話。”
“要是你又燒熱了,我就把你丟在這裡喂野狼,再不揹你回去了。”
裴韞委屈巴巴地說:“可是我不想跟卿卿分開。”
卿卿抬手就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瞪了瞪他,“傻不傻,我又不是不回去了,你在家等著不就好了嗎?”
“我不,就要跟著你。”裴韞固執得像頭倔驢。
卿卿拿他沒辦法,無奈嘆氣。
找了個沒有什麼雪的地方,撈了一把枯樹葉堆在地上。
這個地方剛好能曬到太陽,這個時候的暖陽確實暖人。
“坐在這裡,把鞋襪脫了,我看看你的腳有沒有凍到。”
“哦。”
裴韞這下乖了,放下已經涼了的暖手爐,快速把自已的鞋襪脫了。
裴韞一向畏寒,一到秋冬就怕冷,穿得衣裳要比他們的都多。
尤其是今天上山來,山上還有一層積雪,裴韞穿了兩雙襪子,一雙薄的,一雙夾棉的。
兩人的短靴都用了牛皮縫製,不怕碰水露和積雪。
也就得虧他們兩家有點家底,能用好的東西護身。
世間有好多大夫窮苦出身,尤其是那些赤腳大夫,哪裡有這麼多閒錢買上好的鞋靴棉衣穿?有得吃穿就不錯了,只能忍著天寒地凍,上山採藥。
卿卿知道師傅以前就是那樣的,體恤窮苦百姓,寧願苦了自已,也不想多收百姓的血汗錢。
卿卿打心底裡敬佩師傅的深明大義,更期望自已也能成為一個好大夫。
裴韞把短靴和兩雙襪子脫了,露出兩隻白皙的腳,十個腳指頭白裡透紅。
紅是被凍紅的。
輕輕的冷風一吹過來,幾個白裡透紅的腳指頭不安分地動了動。
還怪可愛的。
當然,要是裴韞有腳臭的話,另當別論。
卿卿扯了扯唇角,把系在腰上的棉布取下來,用來裹住他的雙腳。
“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要按摩哪幾個穴位?”
卿卿發現裴韞十分畏寒之後,便研究好幾個時辰,終於找到了幾個緩解畏寒之症的法子。
按摩腿腳上的穴位就是其一的方法。
裴韞點頭,認真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