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韞:“那倒不至於走遍十八層府獄,只需要到兩層府獄受刑罰便好。”
程瑾成後背一陣陰涼:“那是什麼酷刑?”
裴韞抿了抿唇:“有兩種酷刑。”
程瑾成聽了裴韞對這兩層府獄刑罰的解釋之後,懸著的心徹底枯了。
他沉默了一下,“裴大人,我能不能看一眼心斕,再隨您去受刑?”
裴韞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他著急地解釋:“裴大人,您放心,我不會上前打擾心斕的,就讓我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裴渡使,萬萬不可,這不合規矩。”
兩個小差分別在裴韞耳邊提醒道。
裴韞已在地府當差百年,自是知道這不合規,但他也能諒解,若是他自已......
定也會苦苦乞求府獄大人,讓他再跟她道別。
裴韞答應了,淡聲道:“只能躲在遠處看。”
程瑾成立刻笑起來,“裴大人,小的明白!定不會再給大人您多添麻煩的!”
裴韞領著程瑾成來到奈何橋附近。
忘川河兩邊佈滿了血紅的曼珠沙華。
過了奈何橋,便要喝下孟婆熬的忘憂湯,忘記前世往事,獲新生。
程瑾成躲在刻有“奈何橋”三個大字的石碑後,遠遠看著楚心斕腳步慢慢走過極長的奈何橋。
只是她總會回頭看,像在等待什麼人,面容上浮露哀愁,還有一絲難掩的失望,最後在聽了孟婆的訓誡之後,慢慢喝下了忘憂湯,淚布了滿面。
她緊緊捏在手心裡的銀幣“叮噹”一聲掉在地上,也忘了撿起來,懵懵懂懂地跟著大小差走去往生門,無再回頭。
那枚遺落的銀幣被孟婆拾起來,放進褡褳裡,又繼續熬忘憂湯。
程瑾成看著楚心斕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眼眶通紅,淚意朦朧。
裴韞淡聲提醒他:“該走了,你早受刑,早轉生。”
後來,程瑾成心口上的匕首不見了,渾身都是傷,吊著一口微弱的氣息一般,比死人還像死人。
判官訓誡之後,裴韞領著他走過奈何橋,找孟婆要一碗忘憂湯。
程瑾成怔怔地盯著忘憂湯看了許久,一抬頭便又是雙目赤紅,眼底泛著淚水。
“裴大人,我是否能不喝這忘憂湯?”
他不想徹底忘記她,一點都不想。
裴韞雙拳微握了下,看了眼孟婆,孟婆唇角帶著笑容在攪著忘憂湯,並不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