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下毛家姑娘的人就是當初租地給柳家的地主謝家,謝家也是本地最大的地主。

趕到毛家咀的柳三娃知道了毛家姑娘已經被帶走兩天了,據說是買去此後謝家老爺子,一個即將滿七十歲的老頭子,有人說毛家姑娘的八字很是旺謝家老爺子,便要買來給老爺子沖喜,讓他有一個愉快的七十歲生辰。

柳三娃仗著曾經租過謝家的地,算是有點交情,求見了謝府管家,懇求讓他帶走毛家姑娘,至於買毛家姑娘的錢,柳家願意拿三畝水田來換,在去之前,柳三娃打聽了,謝家買下毛家姑娘也就花了兩畝多水田的錢。

謝府管家算是他們在謝府中最大的熟人,畢竟每次租地都需要求見管家,謝家家主是不管這些閒事的。

看在以往的交情的份上,管家答應了,讓他去後門等,說一會兒給送出來。

不多久,管家命人把一床破席子扔在了謝府後門,柳三娃顫顫巍巍的開啟,裡面是赤裸而又遍體鱗傷的毛家姑娘。

“這個姑娘命不好啊,一般的姑娘至少能抗三天的,她一天就死了,不然真的能等到你來救她。”管家感覺有些可惜:“不然一般來說老太爺用了一天之後就沒興趣了,第二天就會賞給我們這些做管家賬房的,第三天才會賞給那些馬伕家丁,也就是那幫粗潑皮不要命的折騰,不然還能多堅持兩天。”

跪在地上的柳三娃想看清毛家姑娘的臉,他希望見這個姑娘一面,可他只看到一張被火燒燬容後的五官全失的頭。

“你別懷疑,這個就是從毛家咀買回來那個,只是看不清臉了而已。不知道誰給老爺子說,七十歲的人了,要想長命百歲就要紅紅火火,老爺子一下子就迷戀上了用火燒東西,不過燒人這還是第一次,這姑娘有性子烈,不停掙扎老太爺一怒之下把燈油潑她臉上點著了,救下來就成這樣了。”管家半靠在後門的門框上,從上往下只能看到柳三娃的肩膀在不停的聳動,他不以為意,這樣的場景看得實在太多了,如果不是看在三畝水田的份上他甚至都懶得說這些。

管家從兜裡掏出一把南瓜子邊吃邊說:“原本以為這次的錢就白白糟蹋了,想不到你還想買回去,這不正好,兩畝半水田的錢買的,老太爺親自調教了整整一天,現在三畝水田的錢賣你,算你撿了個大便宜。”

“不過我可警告你,”管家逐漸嚴肅的說道:“這個人雖然沒能入了老太爺的眼,算不得謝家的人,但也進了謝家的門,雖說不能埋進謝家的墳地,但也不能埋別人家的,只能用席子捲了扔亂葬崗去。你可不要亂了規矩,不然別說我們的交情,我保不住你!”

“所以呢?你怒急攻心,殺了管家?”林海適時的問了一句。

“若是換了現在我定然是想殺了他們的,但那個時候,父母尚在,家中尚有十餘畝水田,柳家依舊是十里八鄉被人羨慕的人家,我不敢。”

“那?”

“不過我還是沒忍住,抱怨了一句,就一句。”

“一句什麼?”

“人死了都不讓好好的埋,真不怕遭報應麼?”

“就這個?”

“就這個。”

“他們怎麼你了?”

“謝家詩書傳家,定然不會當場幹出有辱門楣的事情的。”

“當場?”

“是的,幾天之後,縣衙裡來人了,說我家租種了謝家二十畝水田,卻只還給了他們二十畝山坡地。要抓我父親去過堂。”柳三娃依舊不惜不悲的說著這個故事。

“你們租地不得有個憑據,拿憑據一看便知啊。”

“我和父親去了縣衙,看到了那張憑據。早年間我大哥還在的時候,父親說家裡的田是留給大哥的,便讓我去縣裡當了兩年的賬房學徒,我識得一寫字,我記得,那張憑據